顿感一阵轻松。
“还有,他住院了——这件事起因在我,我惹了人,那些人找上学校时他独自扛了,我到的时候他脑袋就破了,不久后他又替我挡了一刀。因为当时那一刀情况不容乐观,已经失血直至昏迷,所以在送入手术室的时候主要就是缝合腰部的伤口,头上的伤在检查没有脑震荡后,反而没有那么注意。”
薛城不打算为了在江栋面前为了刷好感而隐瞒实情,他有权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而且把所有的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本来是今天出院,但是昨天,他忽然失忆了,医生检查后发现是因为脑部有个淤块。”
薛城艰难的把话说完,“所以,你们可以把他当成失忆的、自己的亲儿子来对待,别人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不要谨慎,那样反而会让他起疑心。”
处在找回儿子的喜悦中的江栋并没有注意到薛城最大的逻辑错误,薛城是怎么会知道江井轩是他十六年前的儿子。
早个三年,江栋还会有怀疑,但是他真的已经扛不住了,扛不住失去儿子的悲痛。所以,即使他知道薛城有所隐瞒,还是会照样感激。
江栋听了这话沉默了,他从兜里掏出包烟,开开火机点了一根,他看上去平静地笑着问,“那你和我儿子关系不错啊,我儿子还挺重视你。”看似平静的语气下却藏着怒火,这意思是,我儿子重视你,你怎么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这不是因为想他好才来找您的吗?”薛城看着他那瞬间变得近似于冷酷的神情,心里发涩,但并不后悔。
江栋抽完两根烟,又开口了,“我是感激你,但这不妨碍我作为一个父亲为儿子出气。”
“叔,”薛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您打,我不会有怨言。”这声叔叫的他心脏都在疼,明明至亲就在眼前,却无法相认,这让他胸中像被压着千斤的石头般沉重。
江栋听了也不客气,随手抄起一个手边的家伙就朝薛城肩膀上砸去,薛城就站在那,也没打算多,动都没动一下。
江栋下手一点也没有留情,那家伙狠狠砸在薛城肩膀上,薛城似乎都听见“咔”的一声脆响,啊,是肋骨断了吧…
刚没什么感觉,一秒后变得酥酥麻麻,三秒后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在啃食肩膀,疼痛一阵一阵,越来越剧烈
江栋打完,看了薛城一眼,转身就走了。
薛城脸都皱到了一块,被生生打断骨头的感觉并不好,幸亏这是在医院门口,他拖着疼痛,进了医院,结果迎面就撞上了薛景和江井轩。
薛景见薛城肩膀上有血迹渗处,连忙上前问,“哥,这是怎么了?”
薛城:“没什么。”就是被打断骨头了而已。
薛景不放心,搀扶着薛城去挂号,见江井轩还在不远处杵着,喊了句,“井轩,你也来!”
上次他哥说把江井轩交给他照顾时,语气中含着忧伤,被好朋友忘记的滋味并不好吧?薛城一走,江井轩上来就问:
“我只记得你,你是我梦境的唯一亮色,我们是不是情侣关系?”看着薛景差异的眼神,他又问,“那…床上的伙伴?”
薛景忍无可忍了:“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和我睡过?”江井轩皱着眉,似乎也很困惑。
“睡个毛!我是弯的,你是直的,懂吗?你说你我哥睡了我还勉强信,瞧你关心我哥的那样?”
江井轩:“你吃醋了?没事,以后我只对你好。”
薛景:“……”你怕不是中毒了吧?
“我之前一直有男朋友,刚刚分手,你之前和我哥是好朋友,懂了?”
江井轩:“我只记得你,说明你对我有不一样的意义。”
薛景:“……”无法沟通。
解释了好久,江井轩才勉强相信“你是直的,你不喜欢男人”这个事实。
至于是怎么相信的…他找了好几部激烈的同志片,看完之后半点反应都没有,又逼着薛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还上手摸了摸,还是没有反应。
薛景:“就算你没了记忆,身体留下的记忆,你总信了吧?”
江井轩总算信了。
江井轩想起薛景反复强调的,“你和我哥是好朋友”。
好朋友吗?
他看着薛城的确会有不一样的触感,心里面总是有种熟悉感,甚至有种错觉:这人应当就是我自己!他被这想法激了一皮疙瘩。但同时,也有一层看见他就想躲开的感觉,真是复杂。
但目前,并不想靠近他。
—
医生看着眼前的三人,说:“肩骨有些碎裂,一会去做个手术,然后把他固定起来,”医生叹口气,“你说你这孩子,腿上才好了不久,能走了,怎么不到两天又弄的满身是伤?你腿上、腰侧,胸前还有胳膊上都有淤青,太久没处理都快变成淤血了,赶紧过来治疗。”医生难得有这么多话。
上次老班在,他不想让老班担心,把肩膀上的衣服往下拽拽,之后就全身拍了个片儿,没脱衣服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