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伯父的手陡然松开,高兆盛瘫软在椅。
高兆盛喘.息数声,犹如一条死鱼,才说:“我要你和江寰手下所有江氏股份和管理权,我要你们净身出户!”眼神狠毒,恨不得将眼前人生啖其rou。
江伯父沉默良久,说:“这不是一朝一夕……”
早先退出房间的人归来,递给江董一份文件。高兆盛拊掌大笑:“怎么能劳烦江董亲自起草,我早就准备好了,签吧。”
江伯父握住钢笔的手指颤抖。江氏是江伯父奋斗一生的硕果,为此殚Jing竭虑,如今通过这般小人行径要拱手相让,这和谋杀他过去四十年的人生有什么两样?!
傅洛洛眼眶发红:“等等。”
所有人转向在场的唯一女性。高钰的目光掩藏在众多刀光弧影之下,恍若初雪,在透过她看向更远的什么人。
江伯父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高兆盛轻蔑道:“放心,江氏没了还有傅氏,我还不至于为这点蚊子rou与江董争个不休。”
江伯父恍若未闻,笔尖起落,尘埃落定。
傅洛洛手脚发凉,顿感天旋地转。而高兆盛如释负重的长舒口气,笑说:“痛快,不愧是江董!”
江伯父:“条件达到,叫人把知雪放出来。”
高兆盛不再磨蹭,拨出黄平的号码。
高晋言神情淡淡:“这就是我要交代的全部,再没有了。”多日来的拘禁生活并无损于他优渥生活与良好教育堆砌的风华,在接受审讯时,审讯者甚至会有采访对方的错觉。
警官点头:“感谢你的配合。”紧接着大步流星走出审讯室,在高晋言彻底陷入审讯室的一片黑暗中,他听到一道声音高声道:“证据齐全,现在出动去逮捕高兆盛!”
他疲惫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嘟——嘟——
漫长的等待如同钝刀开刃,书房内所有人都在静心等待,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高兆盛胜券在握的表情僵住,冷汗刷得一下流下,他拨通了第二通电话。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傅洛洛的心渐沉入谷底,某种可怕的猜测随着之前的忌惮与担忧裹挟冲来,与事实真相只有隔膜之差。
高兆盛呼吸已然不稳,他不死心地拨打第三通电话。
咔嚓!
电话竟然直接被挂断!
他为什么会挂断?
这一切他是不是和高兆盛提前商量好的?
他是不是打算撕票?家寰和知雪现在到底怎么样?!
忧惧惊涛骇浪般席卷,江伯父犹如一只饮血的老狮王般拔地而起。而一道身影比他更快,雪光闪过,下一瞬,高钰恍若一道劲瘦闪电般挟制住高兆盛!
“高兆盛!”高钰的声音仿佛从牙关迸出:“黄平的毒品在哪?!”
周围动作的人顿时僵住,电光火石间江伯父想通一切关节——高兆盛擎肘黄平的依仗正是高纯度毒品,而对瘾君子而言,没有什么比毒品更能左右他想法的利器了!
高兆盛眼珠乱转,嘴唇哆嗦,似乎对眼前这一切难以置信:“你、你……”
雪亮刀锋更进一步,鲜血溢满血槽,高钰爆吼:“快说!”
高兆盛明白再无斡旋余地,花白头发被冷汗打shi,最后吞咽道:“在在我卧室的保险柜里,密码是1189……”
高钰转身,漆黑眼珠灼灼燃烧:“还不快去!”
傅洛洛如梦初醒,连连点头,趔趄着就要冲出房门——
而高钰挟制着高兆盛的身躯,两人一进一退走到了窗户处,寒风正从窗缝中呼呼吹过。
“不许动,警察!”
一众警察破门而入,书房内顿时堵塞不通。
“高兆盛,你涉嫌偷税漏税、贩卖毒品……”
高家众人面如菜色,双膝软倒在地,明白大势已去。
窗边的高钰脊背不为人知地一松,顶上高兆盛的刀刃也松懈下来。
高兆盛却眼神一狠,手臂发力拖拽——穷途末路越能激发人的凶性。高钰反手一推,却被老人更过分地粘住,桌椅腾挪,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两人半身都已悬空在五楼之外!
傅洛洛死死捂住嘴,掐住脱口而出的尖叫。
警察显然也措手不及,为首一人试探着前行,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嫌犯。
再这样命悬一刻的时刻,高钰却微微侧过头,侧脸在夜色下秀美无边,没有人注意到,他那一瞬实际上是看向傅洛洛的。
傅洛洛心中再次浮现这样的话语——
我和知雪长得挺像的。
不过转眼,高兆盛眼中凶光大盛,脚下发力,高钰一声闷哼,竟生生从窗边摔落下去!
那一秒被无限拉长,高兆盛也跌落下三楼,而高钰下意识举起右手,竭力抓住任何支撑物,傅洛洛冲了过去,在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