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
周末的江城游乐园的客流量绝不是盖的。人群翻涌进入,缤纷氢气球纷纷升上天空,处处欢声笑语,尖叫连连。
傅知雪今天换了一身卫衣配牛仔裤,江寰也是差不多打扮,两人看起来就像附近大学城课余来玩的学生,只是修长而挺拔的身形让他们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江寰护着他避过第N波袭来的熊孩子,傅知雪已经无数次后悔这个决定:“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起来游乐场很奇怪吗?”
确实,游乐场内四处是一家三口的阖家欢、亦或前来约会的男女,再不济也是数名女生结伴前行,他们这样两个男人的组合确实少见。
江寰举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和食指上熠熠生光的戒指,身姿闲适。
傅知雪:“好吧,来都来了……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这问题我想了好久,求婚到底是谁策划的?”
江寰不动声色:“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如果不是你策划的话——”
“不是的话。”
傅知雪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就直说了,有点土。”
土。
土土土土土土土。
求婚前带着乙方通宵达旦数月、推翻数份方案最终亲手执笔写下planA、B、C的江总如遭雷击,面上却分毫不显:“怎么说?”
傅知雪如数家珍:“花瓣,烟花,花田,单膝跪地……呃,实在有些老套,而且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实在是浪漫得烂俗了,除了展示你的财大气粗外,我觉得没有任何益处。是一鸿哥的主意吗?”
江寰毫不迟疑把锅扣到他身上:“是他的。”
傅知雪悠悠叹口气:“没想到一鸿哥内心有个小公主。”
江寰:……
江寰决定约会结束后立刻找何一鸿毁尸灭迹,来挽回自己猛男的形象。
傅知雪语气轻快:“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玩什么?”
江寰的目光流连一圈,投向不远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
傅知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挤满小孩子的木马,语气促狭:“你该不会是胆小吧,不敢玩过山车?”
江寰挑眉,这样顽劣的表情立时让他整张脸生动鲜活,像是古希腊那些俊美的雕塑忽然被吹了生气,走下神坛,起码有不少女生在偷偷觑他。他说:“我是怕你待会不舒服。”
“这你放心好了,绝无可能。”傅知雪拍着胸脯道:“谁先喊停谁是狗!”
十分钟后,傅知雪双腿发软,眼泪汪汪。江寰扶着他下车,问:“要不——”
傅知雪斩钉截铁:“不,去玩海盗船!”
十分钟后,傅知雪抱着江寰的外套干呕不停。
江寰顺着他的脊柱上下安抚,无奈道:“坐着歇会吧,不玩了。”
傅知雪:“我觉得我还能——”
江寰语气温和但坚定:“你不能。”
两人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傅知雪头靠在他肩上。生命力蓬勃的身躯掩盖在衬衣之下,江寰长腿微曲,呼吸沉稳。
傅知雪眼前发黑,听到他说——那声音微哑磁性,从胸腔□□鸣:“我去买点水?”
傅知雪:“唔。”
江寰起身:“那你乖乖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傅知雪叹息:“江叔叔,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江寰一想也是,离开几步,某种不详的预感却促使他回头看。人chao之外,他的爱人倚在椅上,身后是喧闹的孩童与通红的气球,而他的唇角微陷,眼神明亮,冲他挥挥手,说:
去吧。
江寰不再犹豫,快步走到对面,要了瓶水和冰淇淋。
再赶回时,人群汹涌,歌声喧嚣,江寰大步回到椅子旁,却发现本该在原地等待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血流裹挟着惊惧与恐慌袭上头顶,他抓住路过一人:“您看到刚才坐在椅子上的人了吗?”
那人慌慌摇头,尽管对方身姿翩翩举止有礼,但任谁都能从他此刻的眼睛中感到理智的崩坏,让人脊背生寒。
他连忙道:“没有,从刚才起就没人了。”
江寰死死盯着他,手背青筋暴突,最后颓然放开,像是支撑不住自己倒退几步。
啸——
远处,惨败天幕下是孤鹰的悲鸣。
傅知雪尚在昏迷中。
身下颠簸不停,汗ye与人造皮革的混合臭味顶得他反胃,他似乎是在一座宽敞的车后座中,而昏暗的车厢驶向另一片黑暗中。
他竭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一切,他和江寰在游乐园约会,趁两人分开之际,兜帽路人正冲面门向他喷洒□□,他躲闪不及中招。
再之后,就被人绑到了这里。
绑架者是谁?目的何在?要到他去哪?
傅知雪在记忆中检索仇家,傅氏背靠江寰这棵大树飞跃而起后,可谓是挡了不少人的财路。可其中利益网错综复杂,一家牵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