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袅袅,刀兵已止,满地狼藉,鲜血浸入泥土,空气里是散不去的铁锈味和战火的余温,随处可见倒在地山的兵卒。
“大人,此次虽胜,却是惨胜,若敌军再来一次,恐怕我军再无胜算。”一脸血污的裨将脸色凝重,按着沙图给众将士汇报战后军况。
男人眼眸一片暗光,沉思片刻而后抬起头,“元帅如何看?”
“…此次玄都叛乱甚是蹊跷,叛军已攻进地都,然而我军却无还手之力,此次为了取胜也狠狠损兵折将一番,狄惑将军那边也是如此,叛军兵力之强远出想象。”身经百战的中年男人蹙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接连几战下来敌军骁勇的威名已深深震慑人心,如此下去地都也是保不住的。
“敌军兵士看起来并无特殊之处,偏偏作战时犹如战神附体,疼也不惧,挥舞兵器时动作远超常人之能,如此异状岂不怪哉!”另一裨将挥开沉重的帐帘,将一重物狠狠扔摔倒众人面前。
一活的敌军兵卒。
“偏偏被俘后又弱如稚鸡,真他娘气人!”那将军一脚踢上战俘的腿,听得牙酸一声响,那地上蜷缩的人瞬间便哀嚎起来,一众将士都疑惑至极,竟有如此奇怪之事!
片刻后哀嚎的人长长的惨叫甚是突兀地霎时没了声。那人竟活活疼死了!
“或许,也非怪事。”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年轻的将军走到战俘尸首旁边蹲下,而后伸手撕裂了他背部的衣物,一块黑色的图腾印入众人眼中,那图腾古朴又邪肆,虽颜色正渐渐消退,但竟能从其中感受到威慑之力。
“如此看来,书上说的都是真的了。”男人淡灰的眼中一片冷色,唇角也紧抿起来,“我曾在一本杂书上看到一则逸闻轶事,大漠之地有古国名琦薇提,又称琦薇国,国中女子皆身怀异能,能控制男人为他们增长力量,强极一时,周围的部落皆归顺琦薇国。”
“其国中女子所控之人肩背等处均会生出契约图腾,男人死后便会消退。”男人所言正与目前的种种意象吻合。
“少司将军所言,便是有那古国人作乱?”被这奇闻所惊一时接受不能的另一将军皱起眉头,觉得是天方夜谭。
“老程将军,那书中记载的可不仅如此,还有四条神河供给古国贵女们享用,四河不知来处,无察去处,因此琦薇国中女子均以神女自居,皆形貌昳丽,均非常人。”少司此言一出,犹如清水滴进油锅里可炸翻了天。
“少将军莫要妖言惑众!”一将军站出来,他是老程将军一系的人,早看北二营众人不爽,更觉得少司这种靠祖宗荫庇才坐上将军的贵族子弟都是绣花枕头,“照少司将军所言,我们竟成了那劳什子国家的后人了?那少将军可要带领北二营众兵士前去认祖归宗!”
“左将军此言差矣,所谓知己知彼,如今摸清敌人用意和底细才是当务之急,这般急赤白脸是急着为下次败仗做准备么,那届时不仅北二营,恐怕整个万花之都都要归顺了敌军呢。”允芝站在少司身侧,说话轻慢,瞧着口吻斯文,辛辣可丝毫不差方才呛声的左将军。
“你…!”
“放肆!战况紧急,你几个还有心情吵嚷!”元帅一声中气十足的低喝,止住了账内的sao动。
他一双深褐色的眼眸对上少司冷清的眼睛,“那依将军之见,当下该如何。”
“回元帅,本将将挑出Jing兵百人,先潜入地玄两都打探一番,看能否将幕后之人找出。”少司目光凌然,“前线还望众将士们守住了。”
元帅思索一番,拍拍少司的肩膀,下令点兵,又赋予少司最高的决策权限。
“后生可畏,少司将军一路谨慎。”元帅目光凝在沙图上,久久不能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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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心悸,绯桃在半夜醒来。
赛罕出走大半月了,虽有时不时的礼赠送到她面前,可回想着此前种种蛛丝马迹,还真叫小花女心神不宁。
虽那男人对自己不慎庄重,总爱毛手毛脚地作弄自己,但眼下许久不见心里又像被什么揪扯着,颇多烦忧无处可去。
身边的小侍女睡的正香,绯桃瞧着她养胖了些许的面颊,最终还是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批了件外裳便走出了屋子,此时正是夜半,四处都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回荡。
仰头一轮明月,绯桃瞧着那月亮想着赛罕此刻是否也正望着月亮,犹如自己一样因怀人而彻夜难眠,不,他只将自己看作一件稀罕的所有物,爱重时哄着磋磨,不爱时便如舍弃一个物件一样,那些花女凄惨下场的场景又涌进绯桃脑中。
或许是兔死狐悲的伤感,又或是长久的忧虑终于爆发,绯桃只感觉自己胸腔里的情绪汹涌得难以压制,巨大的情绪浪chao像是要喷薄出来了,意识点点模糊,一道温暖的明光在背后闪耀,月光照在双手合十顶在头顶的花女身上,本就白皙的皮肤像是渐渐透明了一般。
绯桃昏沉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被一股力量席卷,暖流流遍全身,轻飘飘像是要飞腾起来了。
这时一只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