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还不简单,不就是想念。想念一个人,一件事,甚至是中山埋下的一坛酒,那都算相思。”至清喝完酒,立即将就被还给凝香。若是伏猛瞧见,他便能顺理推脱。
“那长相思是否就是比相思更长的想念呢?”凝香将酒盏收好,手指转动间,酒盏与酒瓶都消失不见。
至清摇摇头,不做肯定:“这么说浅薄了些。我虽不是很懂,也读过诗词两句。有位仙人曾如此说道‘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又说‘长相思,摧心肝’,那就说长相思苦啊,比相思还长,比相思还苦。”
说罢,至清轻啧一声,疑惑望着凝香:“凝香,你是不是有心悦之人啊?闲来无事为何说起了这‘长相思’来?”
凝香轻哼一声,斜睨至清一眼:“还不是不日前尊者说的,我不明白,这才问起来。”
至清更是疑惑,他什么时候说过什么“长相思”来?
凝香一眼便知道至清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便轻哼一声,拖长了尾音:“不日前尊者几杯新酒下肚就开始yin诗。说得什么‘生别离,长相思’……”凝香故意拖长了尾音,看着至清变得越来越窘迫的神情,脸上则是一抹明媚笑意。
“这不是喝多了么,凝香又何必在意此些小事。”至清避开凝香双眼,不敢去看凝香调笑神色。
相识虽不过月余,可凝香什么时候见过至清这副窘迫模样。他从来从容,哪知竟有一日闪避模样就似那夜半入门的小贼人。
“尊者别恼,我倒是还有一种说法,不知尊者想不想听一听?”凝香看着至清,不再打趣看他。
至清轻哼一声:“说来说来,不说你就快走吧。”
凝香听此任性言语,也不恼:“不日前我听到山中有小妖说从人间听到过这么一句话来——长此以往,思念成疾。”
至清闻言挑眉:“凝香,我怎么觉得你并不是不知道长相思是什么意思,你是变着法儿想让我知道长相思是什么意思吧。”
凝香笑而不语,只是摇头,转身便离去:“尊者还是好好养伤吧,凝香就先走了。”
看着凝香远去的背影,至清只得长叹一声。凝香言下之意他似是明白了,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长此以往,思念成疾……至清捂着心口,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疾该怎样才能好。长相思的药引是相见,可至清却不知道,相见会不会变成自己的催命符。
那人就在心口堵着,至清不知如何是好。
黄沙漫天,将至清的思绪拉回到眼前这一片无尽漠海中来……
至清自知心口伤势并无它法,与其枯坐等着心魔扰神,还不如趁着还有几分Jing力再多走走看看。
其实凝香说的并不错,长此以往,思念成疾。三月未见,只是偶尔分神,眼前便是挥之不去的那一角红衣,心口便是无法言说的钝痛。这心魔狠狠踏在至清的死xue上,疼得至清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如他和凝香所说,他不知相见对于他而言就是良药还是毒药。
算了算了,都到了这无尽漠海,还想这些有用没用的。至清长叹一口气,逼着自己不再去去想那刻在心尖尖上的人。
传闻这无尽漠海出了不少的魔物,有人怀疑这有魔窟,至清便来了。虽然此时身染魔物,可至清依旧还肩负着降魔尊者的名头,自然也得做分内之事来。
而来到这漠海是否有几分是在逼着自己不去想那玉离岛的事,这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传言说有魔窟,可至清却觉得这大抵并不是真的。魔物多并不一定就是有魔窟现世,也只是有可能死伤过多造成的怨气积累,于是便出现了几只魔物来。哪还有本事出现什么魔窟。
自古以来,魔窟都是古时战争留下的万人坑,或者出现灾厄万人同葬的地方才会出现魔窟。至清记忆中,这般的万人坑有佛修常年在侧度化。那是他们的修行,也是他们的佛心,是他们对这世间的博爱之情。除此之外,至清鲜少听过什么魔窟现世。
不过既然有传言那就定不是空xue来风。甭管有无魔窟,先来看看有没有魔物再说,至清此般思量。
这初入这漠海之中还有几根枯脆黄草,而现在,至清想在嘴巴里叼根狗尾巴草儿都找寻不着,只得无奈砸吧砸吧嘴向着漠海身处继续走去。
这风中满是黄沙,这沙却没落在至清肩上分毫。
由于心魔在身,至清的感知力下降很多,也总是会陷入恍惚的状态中去,看到一些他或是奢望、或是窘迫、又或是痛心的画面。
比如此时……
“蚩离啊蚩离,你总是一身红衣,现在一身玄色华服,我都认不出你了。”至清轻笑一声看着身侧说道,可那里却并无一人。至清知道那是幻象,却仍旧止不住话头。
“你好像挺喜欢喝茶的,回去刚好经过灵茗庄,庄主还欠我个人情,看看能不能换来一二两顶级的碧落银针。”说完,至清摸摸鼻尖摇头自嘲一声,“本就是要离玉离岛远一些,怎么净想着怎么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