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至清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不久前才去过的名山。可这一次去见伏猛却不是为了叙旧游玩,而是向伏猛求药。
名山。
伏猛正在浅寐亭中饮酒,忽听小妖来报,一听是至清来了,急得伏猛是直直起身便去迎接。
见是伏猛亲自来接,至清也不意外,对他颔首笑道:“近来伏猛兄可好?”
伏猛连连点头,作揖回礼道:“极好,劳烦尊者挂念。”
至清被伏猛迎入山中,伏猛知至清不喜华宴饕食,便和至清去了浅寐亭。
浅寐亭还是那个浅寐亭,没有丝毫的变化。
伏猛不知至清来意为何,命小妖去起专门为至清酿下的桃酒,却见至清摆手拒绝了。
至清不是不想和伏猛叙叙旧,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而且至清不是个喜欢先礼后兵的人,既然是有求于人,作出一副来叙旧的模样,对不起伏猛,也对不起自己。
至清单刀直入,开口便是和伏猛求那日赠与他的月清花。
伏猛见至清此言此态不似玩笑,此时至清脸上笑意已经全然褪去。他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至清,他只是觉得至清不该是这幅模样。
至清见伏猛不言语,心下叹息,知道赠与别人的物品再要回来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又小气,但在他赠与过月清花的人中,伏猛离得最近,他便只能厚着脸皮来要回月清花了。但凡有其他办法,至清都不愿意与伏猛的再会竟只是有求于他。
伏猛见至清垂眸轻叹一息,以为至清误会自己不肯给他,连连解释道:“尊者不要误会,我不是不愿送还花,我只是奇怪尊者怎会是如此模样,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可需要我助您一臂之力?”说罢,似是害怕至清不相信他,伏猛便从怀中拿出此前装着花的灵玉瓶,将花带瓶一同递给至清。
至清见月清花被灵玉瓶储着,一时间心中翻涌的歉意又多了几分。接过玉瓶,至清便听伏猛又问道:“尊者,此般急用,方便告知出了什么事吗?”
至清摇头。蚩离入魔此事,决计不能被传入众妖耳中。
伏猛见至清不吭声,沉yin一会儿,轻声询问道:“是不是妖王真的出事了?”
至清闻言心中一动,面上却无甚改变,他笑着装作玩笑模样:“我来求药,又和蚩离有什么关系?”
伏猛嘴唇几番微动,却终是没把话说出口来。
“尊者,当时离别也不说,而今再来也不言,您这可不厚道。”熟悉女声自二人身后传来,至清回首便见一个身着鹅黄长衫的女子向他们走来。至清一时间竟未想起这是谁来,思虑一会儿才试探着对来人试探着叫出“凝香”二字来。
来人果然就是凝香,手里还提着一坛酿好的桃酒。聊像是哪个小妖未听清伏猛的话,为至清取酒去了,取酒途中恰好又遇见了凝香。
凝香笑意盈盈,再见至清高兴极了。
“这不是大王长随身旁的灵玉瓶么,怎么在尊者手里?”凝香将话问出口来才察觉不妥,可是此时要收回前言已然不可。
至清也与凝香相识一场,不愿意敷衍欺骗,只得将此前对伏猛的说辞再说一遍。
但至清的话并没有解除凝香的疑虑,甚至让凝香的疑虑更深几分。
见凝香不语,神色却十分不对,至清自己却是憋不住了,开口问道:“是有何处不对吗?”
凝香蹙眉半晌,看了伏猛几眼,见伏猛既不说话也不给自己眼色,犹豫半晌还是问了出来:“尊者,是不是妖王出事了?”
至清闻言再看伏猛一眼,却见伏猛既不斥责凝香,也不顺着凝香的话继续问下去。可是他们俩前后脚问了同一个问题,这又是为何。
“为何你们都觉得是蚩离出事了,而不是我出事了?”至清甚是不解。
此话一出,至清便见凝香脸色又变了。
☆、第十六章·围剿
至清抱手,双眼微眯。
伏猛不言,凝香不语。
三人静默许久,凝香叹气终于败下阵来,细细为至清道来。
转眼便是一下午,至清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未到青穹顶时,却见百草折伏,灵气紊乱。
至清皱眉,这青穹山总是少人气的,纵使是圣地,却少有人敢来此地朝圣修行,而今为何如此凭空多了几分生人气息?脑中凝香话语如走马灯般眼前闪过,至清蹙眉,转眼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还未靠近自家草庐,灵气便愈发的紊乱。生人气息就在身前,未有分毫遮掩的意思。
有人将他们在青穹顶的消息透露了!
远远瞥见草庐一隅,至清便见漫天白色火焰浮空,刹那似是重回玉离岛,漫天梨花飞舞而过。那白色火焰,至清曾见过一次,那是蚩离的妖火。
至清只见蚩离站在一众人中,距离如此,至清只见他下颌微扬,即使看不清他的眉目,却感知到他骨子里那份狂意——妖者骨里那分睥睨众生,唯我独尊的狂意。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