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清怔怔看着蚩离绝世容颜,甚至都忽略了蚩离唇角还未消下的一分笑意,他只想从其中找出些许个玩笑意味,可无论他找了多久,他都没有等来自己想看到的那分神色,只看到蚩离眼中愈发浓郁的嘲弄。
蚩离的眼睛似乎在说:“你奈我何。”这话蚩离虽未说出口,但至清看出来了。
至清眉眼低垂。他这略一低首,光逆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眼底是何情绪。
“蚀心魔有办法祛除,你……”
良久,低沉声音自冥寞殿响起,蚩离看着至清,眉头微皱。
“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祛除蚀心魔。”至清一句话说得断续,全然没有当初为凝香祛除魔气时候那分洒脱自信。
“无需。”至清话音才落,便听到蚩离拒绝,至清张嘴欲要说些什么,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至清到喉头的话没能说出口,便被人打断。
一个至清未见过的妖在击门三下之后便直直闯入了冥寞殿,他似是没看到至清,直直气急朗声道:“王,外界传您入了魔,玉离岛被十多周遭大妖围住了,想要见您……”
至清顿时握掌成拳。来时都未曾听过蚩离入魔一事,自己甫一登岛,边有人来此地闹事,至清不由得多想几分。蚩离入魔真是有心人设计,还是被人走漏了风声?
来人明显很是了解蚩离,见他不言不语,便知道不打算见那些大妖,可这不见他们,传言便会愈演愈烈,到时候来玉离岛的,可就不是那十妖百妖了。现在十几个还能敷衍,时日一长,这还要如何掩盖?更何况,王的确是……
“我去吧。”至清轻叹一声,转身背对蚩离。
这时来人才像是看见了至清一般。他不应至清的话,等待蚩离的回答。
至清似是知晓自己等不到蚩离的回应,拂袖便向殿外走去。
蚩离看着至清背影,目中一片漠然,无意去拦,也无甚感谢之意。
来人见蚩离模样,便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见至清向外走去,犹豫不过一瞬,便跟着至清出去了。
“哼……”殿中响起冷然一声,不知是在嘲眼看着什么。
至清并未问路,直接便向着妖力最盛之处行去。他这一步步走得坚定,跟在他身后之人岂又知道就连至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为蚩离拦住那些循着风声而来的大妖。
此事定有人在后Cao纵,但有一点是错不了的,那就是蚩离的确是中了蚀心魔。
当时在中山,至清对蚩离的思绪若山中浮雾,纵使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也只能窥见山影一隅。但即使走到现在,至清仍如身在梦中一般。来到了此地之后,一切所为似是已然不受控制。可是他这踏出的每一步他都心甘情愿,只是迷茫于为何自己会如此行为。
转眼,脑中有闪过浮生中的醉梦,又见那红衣奏琴的背影。
一声声音韵,就那么一下下砸在至清的心上。
“妖王呢?”这一不愉沉声将至清从那醉梦中拉了回来,此时至清才发现不觉间他已经来到玉离岛岸边,天上是十几踏风飘立的大妖。他们被玉离岛结界挡在外面不得入内,一个个都沉着脸,活似玉离岛主人乃是犯下罪孽的犯者,而他们就是准备收押他的酷吏。
除了山河日月,至清不喜仰首,于是他足尖一点,便也踏风而起,站于一众大妖之前。
“你是谁?”为首之妖沉声道,似是很不满玉离岛这般打发他。
至清轻笑一声,扬声道:“我乃至清。”
除了风声,再不闻其他声音。虽是相隔不近,但至清还是看见不少人脸上的惊愕。
“怎么,我就不能在此地吗?”至清见他们久久不言,既不离开,也不发问,便反问一句道。
“难道妖王真的入了魔不成?即使你乃降魔尊者,可人妖不两立,你又为何要在此地?”为首之妖沉着脸,压着声音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声音听得至清不舒服,却恰好问到了要点。
不远处守着结界的妖将眉头一皱,眉目间流露出几分怀疑。若是无人通风报信,这妖又怎会说得一丝不差?
“难道不正是因为我在此才什么蚩离无事么?身为降魔者,我又岂会对入魔之妖视而不见?”至清面上笑意顿时消失,冷面与眼前人对峙。
为首的妖脸变得更黑了:“你与妖王素无交情,来此地难道不是为了助他除魔?”
“我与妖王并无交情,路过玉离岛受邀来此参加妖宴,并且在此地留下赏梨,这又有何不对?”至清话音一顿,加重一分语气继续道:“蚩离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罢了,这又有何不妥?”
至清这一手太极打得虽好,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妖王为何不见我们却见你一个外人?”一语中的。无论至清解释多少,只要蚩离不出面,那一切他们总是有的话说。
此话一出,众多目光落在至清身上,有身前大妖的,也有身后玉离岛上的,其中恶意与紧张,至清全都能感知到,但这个问题却没有让至清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