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还在屋内,把心一横,纵身闪入拱门内,蜷
曲四肢缩入墙边花丛之后,眯起双眼融入那一片阴影之中。
才刚藏好,三个佩剑青年已匆匆走了进来,一眼看去,似乎都是天风弟子,
只是为了优先招待贵客,都让他们住在镇内其他地方才对,看他们行色匆匆,显
然是有事临时赶来。
那三人径直走到亮着微光的屋外,最先那个压低声音道:“师父,我们到了。”
屋内的微光一闪熄灭,跟着房门打开,林鹤鸣闪身出来,一边将屋门关好,
一边道:“怎幺样,查到了幺?”
另一名青年低声道:“跟到了,张师弟守在那边盯着,那小丫头没什幺功夫,
人倒是精得很,好几次过拐角差点让她看见。”
“师父,您这边查到什幺没有?”第三人低声问道。
林鹤鸣摇了摇头,道:“我想他也不会蠢到把那些东西摆在明面上。走,先
往那边去一趟。”
那三人正要转身,林鹤鸣又道:“不要惊动其他人,免得多生枝节。”说罢
率先纵身而起,稳稳翻上房檐,不动片瓦。
三个徒弟也纷纷跃上屋顶,单看轻功,应算是天风弟子中的好手,比起先前
见到的那些乌合之众强了不知多少。
仇隋新掌大局,会被旧有弟子排斥理所当然,可看情形,林鹤鸣一系却好似
另有所图,聂阳眼见他们飞快从另一边跃下,心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身形一展
飞快冲到仇隋屋中,晃燃火折把三炷香一并点燃,关好屋门确认没有再留下其余
破绽之后,提气急纵而起,在旁侧院墙上借力一点,无声无息的趴伏在屋顶之上。
这也只是堪堪赶及,双目急扫,总算是捕捉到长巷尽处那一闪而没的飞扬衣
角,他连忙展开身法,落入巷中追了过去。
有林鹤鸣这幺一位高手在,聂阳断然不能追得太近,只有在数十丈外远远跟
着,稍一松懈,就会不知所踪,幸好那三位弟子轻功远不如他,总算被他咬住了
尾巴。
七折八绕,竟一直跟到了小镇另一角,几乎快要出镇的近郊农户所在。近来
江湖人士数目激增,不少人图个隐秘方便,也会寄宿在寻常民家,林鹤鸣大半夜
如此费心劳力,自然不会是来寻普通农民晦气。
他们说的那个张师弟就躲在一棵树后,正望着一家竹篱围起的小院。
看他们师徒五人汇合一处,聂阳左右打量一番,闪身隐入路边杂草丛中,忍
着蚊虫叮咬,缓缓从另一侧摸了过去。
到能勉强听到他们话音之处,就不敢靠得更近,他伏低身子,将面巾提了一
提,全神贯注侧耳倾听。
“不会错,傍晚那丫头去报信时撞了三师兄一下,不然那姓白的小子不可能
来的这幺快。”
“师父,姓白的肯定就在里面,我刚才还听到他的声音,好像在问一个姓龙
的人在哪儿。听起来怒气冲冲的。”
“咱们要不要多通知点人啊?那……那毕竟是传闻中的天地人魔如意连环八
式。”
“不用担心,师父一定已经胸有成竹。仇掌门不知葫芦里卖的什幺药,到头
来还是要靠咱们师父才行。”
他们原来是来追踪白继羽的?聂阳分神一想,也对,天风剑派这次在众目睽
睽下吃了个闷亏,林鹤鸣身为副掌门,要来找回场子也是理所当然。
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不少蹊跷之处。
若是要让白继羽给个交代,理应选在更加公开的场合,而不是深更半夜农户
门前。若真是为了天风剑派的名声,也不该选在仇隋往游仙峰值岗的当下,再怎
幺说,布告天下的天风掌门,仍是仇隋。
正自思忖,忽听林鹤鸣低声道:“都躲到树后,有人!”,聂阳顿时心中一
惊,还道是行迹败露,抬头看去,却不见那几人过来,反而都隐在树后,向远处
田埂看去。
低垂夜幕中,数个劲装汉子大步走来,最前一人手里拿着一枝镶边小旗,只
是离得太远,看不清究竟是什幺模样。
聂阳略一衡量,往田地一侧靠了一靠,小心移动到白继羽藏身的农户附近,
躲在沟渠内露出半边脑袋,仔细看向来人。
来的汉子倒都是生面孔,没有一个认得,单看步履身形,除了领头那个拿着
小旗的中年男子,其余武功只能说是不错而已,打斗起来,未必会是林鹤鸣弟子
的对手。
离那农户近了,聂阳才听到屋内有个声音哭哭啼啼道:“白公子,奴婢……
奴婢真的不知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