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便是年关,宁瑜跟哥哥回府。
寒风呼啸,冬雪漫天,宁霜白将暖暖的手炉揣在袖子里,脚冻得发麻,他跺跺脚,继续等。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见一辆马车冲雪而来,他迎上去,车夫刚放稳脚凳,宁瑜就跳了出来,搂紧宁霜白脖子。
“白哥哥!”
宁霜白看去,眼前一亮。
两个月不见,宁瑜被养得愈发明艳动人。此刻他裹着貂裘,抱着一捧腊梅花,情不自禁搂了霜白,却猛然想起花儿被压坏了,连忙抽身,笑得烂漫肆意,摘下一朵梅花插到了霜白鬓发间,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春色,水灵灵的。
宁霜白两个月的郁闷不快,洗刷一空,本来板着的眉眼温和起来,递上手炉。
“赶紧暖上。”
小少爷娇生惯养长大的,自然随心所欲,自己跟他较什么劲呢?
当晚便是除夕团圆夜,宁玖推说要珍惜时间备考,宁贵远便不再计较兄弟俩归家太迟,拜过长辈就算赔罪。宁贵远虽子嗣单薄,可其他房的子侄、姬妾不少,浩浩荡荡一大家子人,吃过团年饭,守过夜,看了烟火表演,到深夜才散了。
宁瑜已是隐忍到极致,守夜时就感觉双ru鼓胀,nai汁洇shi了亵衣,股缝里也是花ye潺潺,等看完烟火表演,浑身已是滚烫,虚脱得很。
人群刚散,他就迫不及待溜到了哥哥房间,衣服都没脱,就和哥哥滚在了一起。
宁霜白本是见他脸色有异,担心他,匆匆跟上去,却不知不觉跟到了大少爷宁玖的卧房外,一眨眼功夫就听到了宁瑜难耐的娇喘声。
那声音被刻意压低了,可宁霜白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雪落无声,院中梅花暗香浮动,他在惨白的雪光下站了许久,如坠冰窟,直到浑身都凉透了,才轻手轻脚离开,活像鬼魅。
还是……没办法做到不在意啊。
那一瞬间,他突然有种强烈的不甘,凭什么?论才学容貌,心机手段,他样样不熟给宁玖,输的只是一个少爷出身,若非奴籍,宁贵远甚至考虑过收他为养子。也仅仅因为一个出身,他丧失了和宁瑜的一切可能性。
宁瑜成了他无法触碰的人,仰望都是奢侈。
新春刚过,宁玖就忙碌起来,不仅忙碌着准备春闱会试,还要趁节日往来笼络好京中权贵,为以后入朝为官铺路。
这天,哥哥在宴会厅会客,宁瑜百无聊赖,便待在花园里玩双陆棋。宁霜白让着他,且让得不露痕迹,叫他赢了好几把,自以为聪明绝顶,高兴得直跳,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活像只招摇的金丝雀,宁霜白便也舒眉一笑。
宴会厅在办茶会,宾客们往来应酬,明明是一群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公子哥儿,却学会了父辈的官场做派,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的,油腻得很。
沈君卿急欲透口气,便悄悄离席,在宁府闲逛起来。
他今年虚岁三十二,是当朝太傅沈氏之子,幼年即为天子伴读,颇有文韬武略,做事滴水不漏,再加上谨守君臣之礼,深得当今皇帝信任。他入朝不过十几年,就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成了本朝正三品官员中最年轻、升迁最快的一位,他一手掌握锦衣卫六万余人,是尊冰冷心肠、刀枪不入的煞神,帮皇帝调查最隐秘的情报,处理最隐秘的事,手段狠厉,只效忠于皇帝一人,真真正正是皇帝心腹。
当今皇后沈君姝是他胞妹,有这一层关系,他更是叫人无法怠慢,成了如今朝中权势最煊赫、最得陛下宠信之人。
朝臣们很忌惮他,宁玖要仕途顺遂,自然要供好他这尊煞神,出于礼节发了邀请函。
他离席后,宁玖等人反而松了一口气,没再去招惹这尊,自在说着话儿。
沈君卿今日没穿蟒袍,少了些恣睢狠厉之气,一袭月牙白锦袍剪裁合体,倒衬得他芝兰玉树、温润如玉,他容貌如画,身姿挺拔,行走间仿佛带起一阵梅花香,倘若不是手段狠辣的权臣,倒也叫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他绕过花园,一眼就见到一位小公子,瞬间移不开眼了。
那小公子披着一袭红披风,身材比起自己略显娇小,似乎是玩双陆棋赢了,高兴得直跳,一双白鹿靴把雪踢得到处飞,小公子瞳仁灵动,皮肤泛着瓷器般细致温润的光泽,分明是单纯稚嫩的模样,偏偏眉眼间有一种勾人的春情,又纯又欲。
万年冰山的沈君卿,发现自己可耻地硬了,还是对一个男人。
他心惊,这些年他早已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帝王,成了帝王手中最冰冷锋利的一把剑,除了忠君再无私人感情,不会动欲,更不会动心。
可这小公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偏偏勾起了他最炽烈的欲望和感情。
他第一次克制不住作为男人的正常反应,他捧了把雪抹脸,试图冷静下来,却毫无作用,他用袖中暗藏的匕首割了手指一刀,血滴滴答答落在雪地上,欲火反而“腾”地从小腹窜起来,燃烧全身,把他的理智毁得全线崩溃,他迫切想要占有眼前这个人,吃干抹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