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蝉也能这么想,那就太完美了。
被一个冰淇淋哄得舒舒服服,同床共枕的事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景晔的床有一米八宽,占据了卧室里80%的空间,被子和枕头都各睡各的,顶多天冷了再往上加一层绒毯,并不觉得互相打扰。
林蝉睡觉规矩,不踢被子,不抱人或者枕头,甚至很少乱动,能板板正正地从闭眼到睁眼都保持一个姿势。
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他必须早起。
小时候大家都睡得踏实,并不会影响什么。但现在大了,睡眠质量也变得忽高忽低,景晔并不喜欢回笼觉,而身边一旦有所打扰,他必然会睡不踏实。
然后闹钟一响,林蝉换衣服的动作再轻,景晔也多多少少丢失睡眠。
最初他恨不能把自己打晕,后来,体恤高三学生夜里睡眠时间不足,景晔居然自发地戒掉了睡前两个小时的网瘾,早早地和林蝉一起钻被窝,早早地起床。
早晨买了饭,被老爸老妈一通夸,上午陪着爷爷nainai择菜、准备午饭,下午去守一守小超市,在此期间他可以打游戏,看书,发呆……再不会被数落“整天无所事事你还不如回去北京拍戏呢”。
景晔想,不挨骂了,作息也健康了。
和林蝉住一起……挺好。
跨年夜后是元旦假期,画室也没什么特别的安排,林蝉不用去集训。得知这条消息后,蒋子轶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非要组织发小们一起跨年。
家里的车好死不死这天限号,五点多,景晔把小超市的活儿交接后坐公交抵达一中时,已经打过了下课铃。
特殊日期,进出学校的人变多,管理比平时宽松。景晔报了自己读高中时班主任的名字与电话号码,装作放假特意来看望老师的毕业生,顺利混入。
他很久没来过学校了。
记忆里的校道有了一些变化,绿植还是原来模样,盆栽却换了新的,在冬天也姹紫嫣红。广场雕塑如旧,榕树的叶片绿得发黑,只是天气不好,迎霞湖上只剩干枯残荷,景晔顺着风华路看了两眼远处起伏的建筑,没走近。
高三教学楼很好找,景晔到了后,拿出手机给林蝉发了微信问他在哪。
刚刚点完“发送”,远处楼梯口一男一女拐了出来。女孩子身形娇小,衬得旁边男同学愈发挺拔,手长脚长的,背书包的半边肩膀稍微往下塌,姿势落拓。
景晔认出林蝉,没有贸然上前。
两人的姿势,刚好林蝉背对着景晔,而他能看清女生的表情。
他看着那个漂亮的女生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林蝉,笑了笑,挽起一缕微卷的头发别在耳后,朝林蝉挥挥手,口型似乎在说再见。
林蝉略一点头,女生转过身轻快地顺着走廊离开了。
这是普通同学间的良性互动吗?
看起来一切正常。
景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可一切正常,他为什么会像吃了颗未熟透的梅子,酸得喉咙发苦,眼底又热又涩?
几步开外,林蝉还拿着那个信封,掏出手机看了眼后背过身要走,他按了按屏幕,手机举到耳边似乎在打电话。
景晔握着手机,来不及感受半秒钟的震动,就和他四目相对,下意识按了绿色键。
电话接通,林蝉的声音同时在耳畔和近处响了,叠在一起将他环绕。
“你怎么进学校了?”
第19章 小插曲
景晔低头把电话挂断后,径直往前走。
身后脚步声轻轻地响,追上来,踩着地砖透出沉闷的声音。
“我前桌,她学舞蹈的,也是刚考完联考。”林蝉的开场白并不够聪明,难得透出一丝局促。他和景晔并肩,默契地绕了另一条校道。
他出声的那一刻,景晔已经从无名的消极情绪中抽离,恢复了正常。
闻言,景晔偏过头若有所指地看了眼那个信封,及时装傻,只“哦”了一声。不问林蝉,也不要解释,这是最应该的相处模式——但连八卦心都没有,景晔想了想觉得不太正常,于是装腔作势地感慨:“学舞蹈气质是很不错的。”
“嗯,班花。”林蝉说,低头拆了信封。
景晔见林蝉举动,暗地里恨不得自己以身代之,偏又要云淡风轻,等看见里面闪着珠光的卡片,到底没按捺得住问:“情书啊?”
林蝉抽出时带起一股清淡香风,他皱起眉,将小卡片往前拿了一点距离,才手指一翻,展开其中的内容。
他行端坐正,自觉没什么不能看的,这举动才没避开景晔。
贺卡写的都是些“新年快乐”“祝你考上理想中的大学”之类客套句子,林蝉一眼扫过,要装回去,瞥见景晔的小眼神,不由得递给他。
“想看吗?”
“不。”景晔别过头,“和我又没关系。”
“这倒是。”林蝉赞同地说。
可景晔又小幅度地朝他转回一点,肢体语言写满了“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