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晔就想,还是去看望丸子一下,怎么说这件事都意义重大。
新桥医院离得不远,景晔打车去。医院里都是戴口罩的人,也没谁会额外注意他。丸子和父母骤然见到景晔,完全意料之外,女生更是激动得差点儿哭了。
没有摄像,没有镜头,景晔拎了个果篮,拒绝了合影的请求,假装自己就是普普通通前来探病的亲朋好友。
类似的事景晔不确定自己未来还会不会做,他想,既然赵璐交给他,大约说明璐璐姐心里也期待他能够保持一点初心。
病房内,做完手术的女孩问:“你还会继续拍戏吗?”
景晔想了想,笑着答:“会啊。”
“真的吗?太好啦!我们都特别特别喜欢你在故事里的样子。”丸子笑着说,“真希望哥能有喜欢的剧本啊!”
这话让景晔为之一振。
当时孤身一人去北京念书,又蹲在剧组外面找机会……景晔短暂被纸醉金迷弄得晕头转向,这时才记起,他是想做个演员的。
做演员……要那么多的舞台有什么用呢?
探病时间并未持续太长,丸子大病初愈需要静养,景晔便和她的父母作别。
进电梯,景晔习惯性摸出手机给赵璐汇报情况。
冬天是流感高发期,做完这些后,他按了按口罩,正聚Jing会神地越过前面两个中年人的头顶从电梯门中看自己的倒影,电梯停在下一楼层。
“哎哟,现在这些人几步路都不肯走……”
门开后进来一男一女,分别站在了电梯间的两侧,好似不肯和对方有任何牵扯,连目光都不耐烦对视。两人都很年轻,女孩儿侧身站着,长发遮住半张脸,偶尔抬头看一眼电梯楼层数字,露出哭红了的鼻尖和眼圈。
出于演员对路人观察的敏感性,景晔扫了一圈,发现女孩两只手都捂在小腹,再结合她的表情……景晔情不自禁,想去看她同伴的反应。
可当他把视线转向那个男生,竟立刻怔住,不顾还在电梯间内当场叫破对方的名字:
“虞洲?!”
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坐电梯碰见发小的概率有多大?反正经此一次,景晔觉得这事不可能发生第二回 了。
下了电梯,虞洲对女孩温声说:“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去缴费。”
女孩好像怕他跑了,又不太敢和他亲近,红着一双兔子似的眼睛盯着虞洲半晌,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虞洲朝景晔打了个手势,让对方跟自己来。
刚才被认出时,虞洲有一瞬间慌乱,含糊地应了一声。景晔猜出可能的难言之隐,点点头后便不再说话。
走到缴费处队伍最末,景晔回头看陌生女孩——对方始终不敢怠慢,视线像长在了虞洲身上,快看不见了也没任何松懈——这态度,让景晔面色也跟着凝重些,凑近虞洲低声问:“怎么回事?”
“喏。”虞洲把缴费单在他眼前一晃,声音也轻,“做人流。”
听了这话,饶是景晔表情管理水平在线也差点没绷住,掐住自己,强行压下惊诧问:“她怀孕了?你……”
“不是我。”虞洲简短地说。
景晔看着他,无声拷问的神态逼得虞洲只忍了一会儿,就强调第二次:“真不是我,你别这个表情——我室友弄的。”
“那你陪她做手术?”
“他没空。”
“所以交给你?你俩关系一定很好了。”景晔随口感慨,没注意到虞洲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倏忽间褪尽最后一点血色,变得惨白。
排到缴费,虞洲把单子递进窗口,头也不回地对景晔说:“这事帮我保密。”
景晔只是偶尔缺心眼,知道兹事体大,就算与虞洲无关也不好外传,他守口如瓶地“哦”了声,见虞洲不想再解释的意思,就没打算继续问。
可虞洲表情太差,景晔看了会儿,直觉认识总有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虞洲出现类似的神色:好像快濒临崩溃了又要强忍着,但崩溃并不只来自于即将进行的人流手术,反而有种悠远的难过,撑得他俊秀的五官蒙上一层Yin鸷。
“你没事吧?”景晔顺着虞洲的后背,“要不要我陪……”
“千万别。”虞洲交了钱,收回一堆零碎发票,“一会儿做完手术,我得把人送回家去。我俩一起在妇产科守着,万一被谁认出你,不合适。”
景晔一想也是,当下便不再继续追问:“那,回头约你吃饭。”
“忙你的吧。”虞洲挥挥手。
这一来一去,午饭时间已经错过。景晔下午约了蒋子轶,本是打算一起吃晚饭的,事情办完后蒋子轶接了女友电话,不等吃饭就离开了。
景晔只好自己回家,从整天遭遇里品出一点“孤家寡人”的味道。
等出租的空隙他翻了翻微博,上次营业还在大半个月前,这会儿倒序评论都是要失踪求助的了。赵璐不怎么管景晔发微博,他从相册里挑了挑最近的吃吃喝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