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吻……景晔也没亲过女生,分辨不出有何区别、哪里不对。
但是对林蝉而言,至此,他从亲和友善又好玩的邻居哥哥,变成了道德败坏玩弄小孩子感情的渣男。
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可惜现实世界不是玩RPG游戏可以读档重来,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景晔在超市赖到晚上,等负责夜班的收银员抵达后,就必须回家了。
短短十分钟的步行距离,景晔险些走出了长征的艰难。
他站在家门口,整理从下午到现在的混乱思绪,一会儿想: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死早超生……
一会儿又想:但是林蝉也有可能不会来的吧?
思及此,景晔唾弃自己太没有责任感,更说不清他到底希望见林蝉,还是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面对那个深渊般的误会——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心里默默地喊了声就这么着吧,视死如归地推开了家门。
“nainai我回来了!”
玄关和客厅之间有隔断,他的鞋换到一半,先听见了老妈叶小蕙的声音:“就这么几步路,走得跟蜗牛似的,还要客人等你!”
景晔心里有鬼,打了个哈哈,又听叶小蕙说:“快过来给外公外婆打招呼。”
太好了,她没说林蝉来了!
在这一瞬间,景晔内心又死而复生,活泼得仿佛抵达考场却突然听说临时推迟考试。他像一只雀跃的小鸟三两步跑过去,挤出营业微笑,正要甜甜地“林外婆好”“林阿公好”时,笑容和四肢同时僵硬。
靠墙的单人小沙发上,林蝉抱着手机,心不在焉地抬起头。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景晔到嘴边的问候拐了个弯:“林……蝉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请人家的吗?”叶小蕙反问,将一碟剥皮切成小块的红心柚子递到林蝉面前,“小林吃点水果,饭菜还要一会儿,别饿着。”
林蝉乖乖地收起手机:“谢谢叶阿姨。”
竟是从头到尾除了那一眼,根本当景晔不存在。
莫名其妙被无视,景晔尴尬地笑了两声。他迟到地给林家两位老人打过招呼,然后脚底一滑,借口“帮爷爷打下手”溜进了厨房。
清洗碗筷的水声哗啦啦,景晔一心二用,竖起耳朵捕捉着客厅的交谈。
电视音量不高,他仔细辨认了会儿,听出老妈正和林外婆聊天,林外婆抱怨了女儿几句工作太忙,接着话题就落到林蝉身上——景晔深知老妈的喜好,用那帮粉丝最爱的形容,她应该是林蝉的野生母亲。
“小林是美术生,年底就要联考了吧?有想法去哪里的学校吗?”
林蝉说:“还是北京。”
叶小蕙“哎哟”一声:“首都?好厉害,哪个专业呀?”
“可能视传吧,比较感兴趣这个。”林蝉简单地解释了几句这个相对比较陌生的专业,又说,“现在画室老师也是视传毕业的,我想向他了解一下。”
叶小蕙:“多好,有主见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小林,如果遇到什么需要阿姨帮忙的直接说,千万别客气。”
林蝉说好,又答应谢谢叶阿姨。
“小林真乖,从小到大都省心,什么事都不避着家里,特别好。不像我们家那个,答应学金融,死到临头突然改志愿去读什么传媒……改就改了吧,你想好好学就算了,结果呢?现在大学还没读完又开始拍电视剧,不务正业……”
后头就是一番对景晔的连环贬低,不用听,景晔都知道老妈会抱怨什么。
不过老妈说归说,对他的决定落到实际时仍然很尊重。偶尔在外人面前损他几句,景晔练出金刚不坏面皮,已经能熟练屏蔽。
亲妈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别把他赶出家门,拉踩就拉踩吧。
为欢迎景晔回家,又有客人,爷爷nainai烧了一大桌家常菜。色香味俱全,但景晔现在心情复杂,有点食不下咽。
落座时,他本想挑个离林蝉最远且不会轻易对视的角落,结果被叶小蕙一把拎去林蝉旁边,塞了两杯热豆nai,说:“你们哥哥弟弟的,聊一聊。”
景晔有苦说不出,偷摸着,把凳子往旁边挪了一点。
“有这么讨厌我吗?”
身边一个又轻又低的声音吓得景晔差点被夹了手,他垂下眼,揉了揉指尖的红印,不着痕迹地侧过脸,“不是”二字堵在舌尖,没说出口。
在关键时候装鸵鸟,以前是,现在也是。景晔知道这不好,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想改,都摸不着从哪里开始。
而在林蝉看来,他暧昧不清的一眼,仿佛就是默认了。对方收回眼神,左手往身体缩了缩,似乎要遂景晔的意,让他们一点肢体接触也没有。
这些小动作大人们自然不会在意,几声“吃菜吃菜”后,家长里短地聊开了。
“小蕙,今天涛哥又没回来?”
叶小蕙嫌弃地说:“他啊,大忙人,别管他了,大家吃菜!”
林外公笑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