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髮女子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步入只有半面月映的房间。
她望看那张充满肥肉的脸庞,听着陌生的名字,想起了和母亲完全不相像的女孩子。
让我保有最后一点尊严吧。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这头肥母猪仍然只想到女儿卖春赚来的钱,而不是女儿受到的伤害吗?
凭靠自己卖肉赚来的钱,加上母亲东奔西跑凑来的那一点点零头,这个家虽然少了八成土地,好歹也在破产后撑了六年之久。
她瞥了眼夜景,便拉上窗帘、来到女僕们所在的双人床。
「不参加晚宴了。全部上床。」
她盯着那张难看的猪脸,压在女僕后颈上的手渐渐施力。待股间的女僕发出不堪负荷的声音,她缓缓扯起带有磁性的嗓音:
「凯西。」
可是,
……虽然并没有那个意思,自己无意间伤了那只小猫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可是她每天都在想,这样的生活要持续到什幺时候呢?
到有人肯真正买下她?到保全不了最后的宅邸?还是到把自己介绍出去的母亲死掉?
「总算让我找到妳了。」
真是令人难过的结果啊。
沉默眺望着从陌生庭院没入同等陌生的街道的那只小猫,阳台上的女人感到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双方沉默中,只有女僕的吸舔声微弱响起。
儘管这是没落贵族仅剩的一点能耐、为了重建名家必需的手段,对于身为受害者的她而言,充其量就是当个高档的牺牲品,好让政府晚些时日强制徵收自家土地。
紧接在中年妇人声音后面的,是带有威吓的喝斥。
啊,真想变成乌云。
可以的话,她真想告诉自己:慢慢来吧,有的是时间呀。
她熟练地换上欣喜的面具,向女僕道谢后,动作谨慎地推开房门。
「倘若夫人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明日我会再带小女前来拜访。希望您大人大量不予追究……」
大哭一场。
带着几名女僕偷偷北上、变卖财宝买下闹区豪宅、天天设宴邀请政要贵族……即使过了如此胆大包天的一个月,口袋依然颇有余裕。无奈家乡的猫儿们已经开始焦躁不安,要是再不回去照料她们,恐怕会把家里搞得天翻地覆也说不定。
本以为一个月的时间绝对充裕,没想到光是找这只受伤的小猫,就用光了所有时间。更别提小猫还当面逃离自己。
红髮女子步伐蹒跚地跑出金主的宅邸,彷彿受惊的幼猫般,就这幺一路跌跌撞撞地摸黑逃走了。
「夫、夫人,我乃凯瑟琳之母。由于小女对您做出大大不敬的举动,特地前来向您致歉……」
拜託了。
就在女僕长携着一壶媚浆倒向众僕之时──门外忽然传出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是。」
她对着再也看不见小猫的街道摇摇头,携起女僕的手回到房内。
「……喂!等等!」
「就是这里。主人已在里头等候,请您快点进去吧。」
「……拜託!请让我见夫人!无论如何都必须向夫人赔罪才行……」
「是……!您儘管说、儘管说!
现实,
媚浆由首席女僕接手。女僕长动作优雅地下了床,踏着小碎步来到门口。中年妇人的声音出现断层,想必是因为女僕长光溜溜的身体所致。
她再也无法顾及家族之名,或其它母亲会教诲的狗屁倒灶。倾尽全力撞开那扇隔绝黑色与金色的房门之后,她扯起乱掉的裙襬拔腿就跑。
然后消失。
跟在某个贵族僕从身后走着的红髮女子,眼神空洞地想着那三种一直不肯到来的未来。
不一会儿,女僕长便领着妇人来到床前约三公尺的地方。
现在只希望,对手不是曾经在梦里见过的人。
唉。
就是这幺令人难过的东西。
思及至此,心头又是一阵揪紧。
「欢迎、欢迎。」
「拜访就不必了,钱我也不会追回。但是,我有个条件。」
她听着相互交错的两道女声,向女僕长挥了挥手。
「夫人……!」
女僕长见妇人呆愣住,装模作样地咳了声,才让妇人动起那张聒噪的大红嘴:
梦里的面具在现实中被揭穿,那是比卖春、比苟延残喘地活下去还要痛苦的事情。
然而现实却是,这是她待在巴黎的最后一天。
她在两名女僕缓慢爱抚下坐起身子,一边从黑暗中审视曝露在月色下的妇人,一边按住在股间磨磨蹭蹭的女僕后颈。
「凯西……」
沙沙……潜伏在月色不及之处的武装女僕纷纷宽衣解带。连同主人身旁的女僕长,六人拥着各自的器具爬上床。
这下真是什幺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