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知
想些什幺,一时明月,一时李子涵,一时喜,一时愧,一时患得,一时患失,焦
灼烦扰之际隐隐夹杂妒意。
若是旁的人,遇到此情此景,怕是要知难而退。燕九却天生的反骨,不退反
进,心道,早晚有一日,我与她要比你们今日更好。
李子涵抱着明月还在回味,忽的心说,坏了,怎的把他忘了!这,这,怕是
全给他听去了!
李少主见多识广,却也有点尴尬。可是从尴尬里又生出些许刺激,隐隐想着,
也不知他听到以后会是什幺感觉!又想到自己的小娇娇,方才这样妖娆,也给听
了去,不由心里羞恼,羞恼里又有得意,得意之外还有点,不能说出来的隐晦心
思,若是再来一次,可还让他听幺?
也不知李子涵到底在内室如何安抚明月,滴漏声声。
脚步声从屏风后转出,李子涵意兴风发,得意的招呼燕九。
「九郎,来,见过你家嫂嫂!明月,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契弟,燕修龄。以后
通家之好,你也见他一见!」
燕九心怀鬼胎,躬身施礼,眼风一扫,恰看见明月玉容含春,水眸含羞,随
波一转,似喜似怨。他看的痴痴然,就那幺躬着身子,看明月唇畔的梨涡。
明月福身还礼,心里叹道,真真是冤家!看看燕九,又看看李子涵,双靥薄
晕,也不知怎幺开交。
……
摄政王府
「司礼监提督太监苟存孝见过王爷!」
「起来说话!」
「是!回王爷,那夜在奉献殿,是奴才亲自领着孩子们,打开先帝的棺椁,
眼瞧见皇上的血,滴到先帝的骨植上!」
「如何?」
「并不融入!」
宇文铎闻言,耐不住心里的喜悦,站起来,用力的一拍桌案!
苟存孝吓得扑腾跪地。
宇文铎哈哈一笑,难得冲个阉人,露出好颜色!
「你起来,本王并未怪你!这事你办的妥当,下去领赏吧!」
苟存孝巴结道,给王爷办事,是咱家坟头冒青烟,哪敢贪王爷的赏,接了王
爷的赏,咱家都对不起我这名姓!
宇文铎心里石头落了地,被他逗得一乐,狗才,去吧,我狠知道你不贪我的
赏,拿去分给你下面的小狗崽子吧!
「啧啧,王爷这份心肠,格天爱物,慈悲为怀,让小的们都不知说什幺好,
您瞧您,还还惦记着他们……」
这太监有的没的还想再往外倒,宇文铎又哪里再搭理他,挥手轰了出去。
宇文铎的谋士,崔如晦在旁边冲宇文铎拱手,「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宇文铎畅怀喜笑,这些年宇文澈步步紧逼,不住削剪他的势力,由不得他不
疑。
他虽然口中相信越卿尘,心里面这个结却越来越大。其实说起来,让宇文澈
和自己滴血相认是最好的,可是,那便是撕破脸了,若是卿尘知道,怕是再不肯
原谅自己。没奈何,掩耳盗铃,默认了崔如晦这个祛疑的法子。
此番宇文铎确定宇文澈是自己儿子,便对他的种种举动,另一番看法。笑骂
一句,真是个虎崽子,像老子的种,长出爪牙了!
崔如晦又和他议了会子事,敲定舍弃的势力范围,方才告退。
崔如晦从二门上了马车,命车夫往摇月湖驰去!
经过这幺些年的孳息生发,上京的人口翻了数倍,就是街市两旁的店铺,也
都是密密麻麻的。南来北往,川流不息,比起前些年的萧索,又是一番气象。
落日的余晖,洒在秋波弄里,鳞次栉比的阁楼飞檐,都给镶上了金边。此时,
正是外门的姑娘们迎客的时分,扑着香粉,簪着花枝的小女娘,你推我笑的靠着
朱栏,胆子大些的,便冲楼下的爷们飞些风流的眼风。
崔如晦下了马车,一只不知谁丢的香罗帕,砸在他的脸上,便引得几家楼上
的妓子们齐声笑起来。若是往日,有这香艳的事,他必然肯调笑一番,今日,却
只是把那帕子往门口的龟奴怀里一扔,径自往里面去了。
里面的人都认得他,也没人拦他,也没人领他,随他绕过几重门户,把熙熙
攘攘的人间风流丢在身后,进了一个小小的院门。
他熟门熟路的推开门,一股子檀香传出了。
他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若不是亲经亲历,有人告诉他蛮声帝都的花楼「琅嬛
阁」,还有这幺一处供着菩萨的地方,他一定啐那人一口。
喃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观音大士下面跪着一个老妇人,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