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将军怒道:“哼,狄少将面子可真大啊!末将都快请不动了……这才刚来一会儿,就等不及要走了?”
进了营帐,狄云走上前单膝跪地,抱拳作揖道:“参见狄将军……贾大人。”
狄云跪在地上,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爹爹怒意满满的双眼:“属……属下不敢……属下早已被褫夺了少将军的军衔,现在属下不过是百夫而已,请将军不要……”
狄云虽然不情愿,但是看到爹爹的戒尺,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临走前,谢玉忍不住嘱咐道:“狄云……这贾大人是曹公公手下的亲信,听闻他生性好色,你可小心别被他占了便宜。”狄云点点头,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容,便跟着小旗官出去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啊,将军大人要是下了逐客令,我想待着也不行了。”
狄云带着一丝苦笑回道:“我早就不是什么少将军了,叫我狄云就行。是谁来了?
“想不到那件事之后,你这么快就又生龙活虎了,原以为你还在床上趴着呢。”谢玉话中所指,正是狄云替父受刑的事情。少年顿时羞红了脸:“皮肉伤而已……谢玉哥哥太坏了,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我!”
“抱歉抱歉,我爹要在上京筹办新武馆,之前都在帮忙张罗呢。”谢玉扶着狄云的肩膀上下打量道:“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怎么样,训练是不是很辛苦。”
狄云摇摇头道:“不算什么,习惯了。谢玉哥哥这次能不能多待些日子?军营里都找不到人陪我练拳了。”
“不过,看他俩这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啊。”一个看热闹的小兵凑了上来。
“那人……怕不是狄少将的‘姘头’吧!哈哈哈哈!”
狄云刚站起身来,听到这儿又坐了回去,满不在乎地道:“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儿呢……不想见,就说我身体抱恙!我这儿都多久没见着谢玉哥哥了,才不想被人打搅。”
狄将军没有说话,倒是贾恕先开了口:“你就是狄云?我早听说了你替父受刑的义举,很是为你这份孝心感动,所以特地想来见见你。”
意识到自己多嘴的小旗官连连摆手:“可别说是从我这儿知道的!我什么都没说!”
见到了戒尺,狄云这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谢玉也在一旁劝道:“狄云,看来你必须得去见一见这个贾大人了。”
传令的小旗官道:“可别乱说!那人是京城谢家武馆的二公子,谢家与军部要员都渊源颇深,京中禁军可都是谢家协助操练的。”
“没事儿,要搞定我爹那还不是撒个娇就行的事儿嘛!”
“爹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你说他俩睡一张床……”那个看热闹的小兵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狄将军……”,贾恕笑呵呵地揶揄道:“这就是您方才说的……治军严明吗?”
少年翻身下马,两三步来到狄云跟前。谢玉虽然只比狄云年长一岁,却足足比后者高出一个头。二人相对而立,谢玉不由自主地上手揉了揉眼前这位弟弟的脑袋。在谢玉的面前,狄云总是显得更像个小孩子。
惨痛的往事被外人重新提起,这让狄云心中不快,没好气地回道:“回禀大人,属下正是狄云……大人若没有别的事了……”
小旗官回禀了狄将军,但见贾恕顿时变了面色,皮笑肉不笑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冰冷。狄将军知道这位曹公公派下来监视自己的贾大人实在得罪不起,狄云这不懂事的行为令他心中窜火,当即拍案而起,“真是长胆子了!”
“混账!”狄将军猛然一掌几乎要震碎桌面,“你倒还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小小百夫竟敢不从军令,还谎称抱恙?!今日若是不给你点教训,这军法就真成儿戏了!来人,传杖!”
正当狄云、谢玉二人在营帐内促膝长谈,小旗官前来传令道:“狄……狄云,狄将军召你过去。”
军牢手得令,搬来了行刑用的长凳、蒲团和军棍,狄云被这架势吓得
“你瞧啊,人已经跟来了!”传话的人扬手一指,身后不远处正是一个翩翩少年骑马而来。狄云定睛一看,欣喜地叫了起来:“谢玉哥哥!”
狄将军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又不能发作,随手将桌案上的乌木戒尺递到小旗官手上,“去,拿着这个,我看他敢不来!”
“是新任的军中祭酒贾大人来了,他正和狄将军在军帐内议事,说想见你……”
过了数日,狄云屁股上的瘀伤已完全好了,纵使训练骑射时剧烈颠簸也无大碍。这天狄云正在校场与兵士切磋摔跤,忽听得有人传讯道:“狄少将——狄少将,有人来见您了。”
许久没有见面的二人相谈甚欢,似有说不完的话题。谢玉勾着狄云的肩膀,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回了狄云的营帐。
小旗官接着解释道:“那是自然。狄家和谢家世代交好,狄少将和那位谢家二少爷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能不好么!以前每回谢少爷来探望的时候,和狄少将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