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导...盛老师...”一旁助理模样的人简直快尴尬死?了,这边叫叫那边拦拦,却也说不出什?么话?。
被称作?吴导的中年男人转头看到盛灿的扮相,怔了怔,他呼吸平稳了些,但还是冷哼一声走到一旁监制器的小马扎旁边一言不发地坐下。
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助理更加无?奈:“盛老师...”
陆导直接打断:“小盛来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盛灿。
眼前的人一袭墨发随意拢在脑后,还有几束搭在脸边。盛灿平日里穿得宽松,这会换上黑袍,腰间再挂一个?金丝镶玉的宽腰带,腰带紧贴,勾勒出劲瘦的腰线。
瘦削而不显羸弱。
一个?能在军营活下来的病秧子,就该如此。
陆导眼里闪过?满意的情绪,他指了指一旁放着的轮椅,“坐那上面?就行,宴川和?你讲过?这场戏了吗?词背熟没?”
宿城腿脚不便,平日里都是靠楚巍澜亲手为他打造的一副木轮椅行动。
盛灿点点头:“就那么几句,记住了。”
傲气也有,陆导点点头,心中满意更甚。
片场开?始忙碌,盛灿闭了闭眼。
他倒是忘了自己突然?空降总会有人不满这事,但既然?决定的事他就没怕过?。
更何况,吴导不满他无?非是嫌他经验少,可是,在大众都不知?道的他没成名的那几年,他是演过?戏的。
“怕不怕?”耳垂突然?被一点温柔轻碰。
盛灿睁开?眼,鼻尖的草木香淡淡的,莫名让他勾起唇,“你怕不怕?”
宴川半蹲在他面?前,失笑道:“我怕什?么?”
盛灿挑眉,眼里满是狡黠:“怕我第一次演戏,就抢了我们影帝的风头啊。”
宴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认真思考过?以后用商量的语气说:“那你,让着我点?别让我太丢脸。”
盛灿装作?为难:“也不是不行...”
那边场记开?始喊:“各就各位啊,马上开?始,演员就位。”
闻言,宴川朝盛灿眨眨眼,默不作?声地站到圆桌的另一边。
盛灿深呼一口气,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认识宴川的那个?筒子楼,闷热的暑气里,宴川拿着剧本,把一些技巧说得跟小段子一般有趣生动。
那时候的盛灿比现在脾气更躁,按理对这些应当不感兴趣,但他却莫名其妙老老实实,在那个?没有空调的楼里,陪了宴川一整个?夏天。
“啪”一声,场记拍了板。
楚巍澜刚下战场,轻铠只脱了一半,脸上还溅着血,正休整着,门外却传来阵阵滚轮碾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他皱皱眉,shi毛巾在脸上随意一擦,大步过?去开?了门。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整着吗?这几日风大,让你别...”
“让我别乱跑,我知?道。”宿城应下,将手中捏着的油纸包塞到楚巍澜手上,“今儿新发现的糕点铺子,你尝尝?”
楚巍澜一双眉拧得更甚,“你还出去逛了铺子?就你这病秧子样...”
“吃。”宿城眨眨眼,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醋米糕点堵住楚巍澜的话?。
楚巍澜叹一口气,眼底仍是不认同?。
宿城跟着叹气,“嗯,我错了。我下回一定不出去逛,也不顶着风来寻你。我定好好在屋里呆着,好好养病,成了吗?”
他唇色有些白,看着就是久病的模样,但偏偏一双浅色的眼瞳满是狡黠,少年气都快溢出来。
宿城素来聪明?,也料到楚巍澜要念叨什?么,他率先眨眨眼,将话?题转开?,“腿又?疼了,帮我按按?”
楚巍澜一听,那些说教的话?立马抛到脑后。
宿城的腿并非天生残疾,而是十岁那年被送到他家时,路上出了些岔子,伤了脚,为了防止他肌rou萎缩,楚巍澜常常为他摁腿。
瘦削的青年被穿着轻铠的将军一把捞起,横抱在怀中。
宿城盯着将军的下巴,“出血了。”
楚巍澜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将他放在了榻上,然?后不顾什?么身份礼教,蹲下来解开?宿城的靴子。
“我常年在外边,回府的日子少之又?少,我着了人给你按腿,你非娇气地不要,莫非你这脚就指着我活了?”
宿城被训斥,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嗯,指着你呢。”
楚巍澜没好气地拍他一下,“叫哥,什?么你你你的。拿药油来。”
宿城听到“哥”这个?词眼神一暗,他顿了顿,维持着脸上的笑,往床头的柜子那探手,“没了,你去拿吧。”
毫不客气的使唤。
楚巍澜抬眼,和?他对峙许久,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一口气,转身出了门。
“怎么就把你养得这么娇。”
门吱呀一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