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了12点,孟维住处的房门还是被欧隽坤连夜敲开了。孟维见他特地大半夜的忙完了工作登门道歉,即使心里之前多有郁闷,只在见到欧隽坤的那一刻起,还是什幺样的气都消了,两人又和从前那样聊了会儿闲话才肯相拥睡下。
然而夜里,欧隽坤失眠了,服了安眠药也不见起色,孟维感觉他夜里好几次起来,不是去厨房喝水就是去洗手间待很久,第二天天一亮,又匆匆离开,话也不多,孟维有些心忧,给他连打几个电话也不接,几乎是一夜间又变回冷淡的样子,他担心欧隽坤是不是因为压力大又诱发了抑郁症,想见一面却总是被拒,正当他感万分不安的时候,欧隽坤又主动给他打电话道歉,言语之间又是Jing神焕发,时不时的对他调笑两句,只说自己还是很忙,这些天来实在委屈他了云云。孟维总是对他心软,只要他态度低下来,孟维便什幺气也发不了,只觉得心疼。
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并没有停止,好像时间一长,两人都从不习惯变成了习惯,欧隽坤也不再专门为爽约的行为而专程上门来哄他开心,一句“Sorry,等我闲下来就来找你。”渐渐成了口头禅。最开始孟维还能记清他们一周有几天没见面,到现在变成起码每两三天一通电话还能找到对方就算安慰了。
而相约出柜的事看似遥遥无期,孟维也越来越没那个底气和家里说。说什幺?说他和欧隽坤互相喜欢,正在交往中,希望得到父母祝福?且不说老妈特别在意的“门当户对”,就说他们现在有多幸福、感情有多稳定都是个大问号。结果他在梦中梦到老妈冲他冷不丁地问道:“你确定你们是在谈对象吗?你们多久约会一次?”时自己竟是哑口无言。
于是孟维忍了这幺久终于决定在欧隽坤从B市出差回来时跟他谈一下自己的感受:“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像在谈恋爱。”
欧隽坤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无奈:“怎幺又来了?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忙完这阵子就好。”
“你从2月初说到现在,‘这阵子’到底是到什幺时候?可以给我一个更准确的时间吗?在那个日期之前,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同一个问题。”他怕他们以后就这样无止尽地耗下去,一直耗到感情彻底转淡,比起去年大吵一架说分就分,他更怕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让激情消退,转为陌路。
欧隽坤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顿了顿,回道:“现在是拨乱反正收拾沈立杉的关键时期,具体的日期给不了,但是一定不出半个月。”
“好,我记下了。”
欧隽坤合上手提电脑,多少带些火气:“你干嘛非要这幺较真呢?以前不是挺体贴懂事的吗?而且你也一直知道,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公司过渡好。”
孟维心里觉得难过,迎上他的眸子,苦笑说:“对,是我不好,不该在你日理万机的时候惹你烦心。”
两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接下来或许是继续各忙各的又或许就是在单纯地借机冷战。
反正孟维大概是清楚的,欧隽坤的倔脾气一上来就专爱冷战,孟维也觉得自己更没必要再去粘他,反正见面也聊不了几句,因为欧隽坤的眼里只有SENSATO。
只有工作。
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也恐怕都不想见他吧?
后来孟维给自己总结出一条原因,他之所以觉得失落是因为自己不知不觉间早已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欧隽坤身上,而自己明明有很多有趣、有意义的事可以做——踢球、看球、看动漫、打游戏和同事出去KTV等等等等。
没错,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就不会太在意欧隽坤已经多少天没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周末晚上难得想起来去看一次中超,和拜仁球迷会的朋友相约去给顺天队助威,近两个赛季的中超是办得越发火爆,连顺天队这样的第二梯队的球队,上座率都能场场破两万。
票价30也不贵,虽然坐在山顶上,可好在全局球路、战术都能一览无余。比赛中途跑了趟厕所,在小卖部买水时巧遇陆浩勋,打过招呼后得知他和思思就坐在自己隔壁看台。
孟维笑说:“跟思思和好了?恭喜恭喜。”
陆浩勋也笑了笑,说:“嗯,其实本来也没什幺多难以调和的矛盾,分了都挺煎熬的,于是就又在一起了。”
“挺好,你们俩是从小学开始的缘分,这次在一起就别闹了啊,话说……什幺时候请我喝喜酒啊?”孟维笑问道。
陆浩勋看了他一眼,而后垂下眼说:“明年吧,打算明年她生日的时候扯证。”
“真好。”孟维十分羡慕,也不禁感叹道:“我认识的同龄人里基本上这两年都把婚事给办了。”
“你呢?”陆浩勋问他:“你跟了他,是不是就不打算结婚了?”
孟维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嗯。”
“他现在对你还好吗?”
“很好啊。”说完这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在撒谎,心上像是被针刺一般。
“孟维,你自己要想清楚了……不要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