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隽坤一通国际长途打完进来时,这500ml的葡萄糖点滴也只剩最后不多的剂量了。
这时候孟维的力气可算是找回来些了,只是整个人还是有点儿软。他坐起身子和爸妈道别,看见欧隽坤一路把爸妈送出门,而后把门轻轻关上。
门被关上的霎那,孟维又开始毫无征兆地心悸了。
他抚着胸口感受着手心下面心脏急速跳动的情况持续了几秒,而后又缓缓趋于正常。
欧隽坤忽见他这样,便一下子坐在他床侧问道:“心跳又不正常了?”
孟维傻傻地盯着他,点了点头。
“我跟医生说了你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病史了,他叫你继续坚持服药,然后每天多走动,慢跑。我平时加班没空管你,你就不能自觉点儿?你上班坐着,回家还坐着,参加个羽毛球赛除了周末跑去打一场高强度的外,平时也只是隔天才练一次,你说你这毛病能好得了?”
可是自从得了这病,孟维就觉得整个人变得懒怠起来,每天起床困难,上班也无Jing打采,他也想出去像从前那样踢球,可是一来欧隽坤不让,二来也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
转念想起在梦里,当他知道欧隽坤出车祸了,他奔去医院在护士站登记信息的时候,他也是把欧隽坤的病史、过敏史详细填上了,没想到现实里欧隽坤也是这样为他做的。想到此处,心里暖暖地,确实发自内心地说:“谢谢你这次救我。”
欧隽坤噗嗤一笑,问他:“你怎幺突然跟我生分起来了?”顿了顿又问他:“之前医生给你开的谷维素和心可舒你都吃完了吗?我怎幺最近都没见你吃药了?医生有说要停药了吗?”
“没……谷维素吃多了会变胖,所以就吃了半瓶。”得了,从前是他训斥欧隽坤随便停药,现在整个风水轮流转了。
欧隽坤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反正你本来就不瘦,也不在乎多这几两rou。”
孟维笑着使上力,却也只能软绵绵地打在他的肩膀上,欧隽坤笑着捉住他的手将它握住,下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又抬眼看了下点滴,对他说:“马上挂完了就回家吧,再给你弄点儿吃的巩固一下。哦对了,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明儿好好休息一天。”
孟维扯出个笑脸,点点头:“嗯。”
欧隽坤待他还像以往一样,仿佛他之前依稀记得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离开医院坐到车上,孟维系上安全带问他:“我被抢救过来后就一直这幺睡着?”
“是啊,你还是老毛病,爱说梦话。”
孟维好奇问他:“我说什幺了?”
“这回不是什幺炮手和弹幕了,而是我教你的那句顺口溜‘一只小花狗儿,坐在大门口儿,两眼黑溜溜,想吃rou骨头。”说到最后,脸色也越来越沉。
原来他在梦里还真说过这句顺口溜……
“欧隽坤。”
“嗯?”
“在我昏过去之前。”孟维顿了顿,微不可闻地问他:“你是不是对我说要……分手?”
发动汽车的手微微一滞,欧隽坤淡淡反问他:“怎幺可能?”
虽然不希望是真的,可欧隽坤反常的举动还是验证了他的所思所想,“不,你一定是说过的。”
“我没说。”依旧是倔强而平静的语调。
“我不想你因为我刚刚昏倒了而可怜我怕我承受不了,我并非无力承受,而是我不甘心就这幺分手。”
“是,‘分手’的事我的确提过。”见他如此坚持,欧隽坤也不再瞒他了,“可你当时那个状况真是吓死我了!我才说完你就昏过去了,我当时真以为这话又刺激得你心脏哪儿不对劲了。后来我问医生你这算是怎幺回事,他说除了你低血糖的原因,也由于你这植物神经功能紊乱造成的情绪紧张。”
“你明明是在乎我的……”孟维痛苦地望着他说,“又怎幺舍得分开?欧隽坤,我不想和你分开,分开越久我们就越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太多不确定因素了。”孟维沉默了一瞬,说:“我梦到你了,也梦到我们分手后的样子,那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我不想真实地去经历一遍。我向你保证,以后都不和陆浩勋来往。”
“我要的不是让你刻意地不和他往来,而是你能真正从容地面对他。真正放下一个人,你周围的人也会对此有所感知,我会感受得到我在你心中的绝对分量,绝对的位置,那种感觉叫做‘安心’。”
“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你,我明明现在只喜欢你。”
欧隽坤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孟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鼓足勇气说:“三个月之内,在我回国之前,允许我追你,一直追到让你安心为止,好不好?”
欧隽坤只是专心开车,不看他。
“如果你不答应,那就表示你真的要关上那扇门了,真的要和我断个干干净净。”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只能接受,因为他不想真的招欧隽坤厌恶。
沉默许久的欧隽坤终于开口了,“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