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出事了!
吴笙忽地双耳轰鸣,再也听不进去沈良平的分析。
他只觉得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剧烈的疼痛,痛到他不能站立,痛到他忘了呼吸。
沈良平依旧在分析着事情的利弊。显然沈良平是对的,这个时候应该保持冷静,现在陆家只有自己来救,破鼓万人捶,如果现在不稳住局势,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再理智也阻挡不了胸口涌上来的腥咸。
噗!
一口鲜血直冲了出来,随即双眼发黑。
身旁的警察见状皆是一骇,慢七手八脚的把吴笙驾到急诊室。
四周漆黑一片,吴笙呼吸沉重!
--这是哪里?为什么不开灯?
吴笙嘶吼了一声,没有回音,没有回答。四周像是沉浸在深水里,只有轻微的水声。
--心好痛,真的太痛了。陆南呢?陆南怎么没来找自己。不是说好了晚上回家吃晚饭的吗?
吴笙在黑暗里使劲睁大了双眼,然而都是徒劳。这片黑暗中似乎什么都没有,连声音都被吞没。
--好困,睡一会吧,就一会儿。不!陆南在等我,陆南出事了,我不能睡。
“咳,咳,咳咳咳”吴笙剧烈的咳嗽起来,两名护士忙凑近跟前“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吴笙费力的从病床上起身,捂住犯疼的胸口轻轻摇了摇头。待咳嗽稍微缓和了些,他起身要走。
“你现在不能走,要住院观察。”护士忙拦住他。
吴笙并没有停止身形。
“那你也要打完针水才走,你的血糖太低了。”这个病人脸根本就没打算听话,护士急忙说道。
吴笙抬眼瞅了一眼针水袋,毫不犹豫的把针头拔出血管。然后拿起还未打完的针水咬在嘴里。
昏沉的大脑和眼前的金星提示他需要补充能量,但是绝没有时间在这里装死,他摸出裤袋中的手机,拨通了沈良平的电话。迎面两名警察走来,吴笙闪身隐入清洁间,这个时候不能被警察带回去问话。
两名警察进入刚才自己出来的诊室,吴笙快速进入楼梯间。
“喂,陆南现在在哪里,沈律师,我需要先见到陆南,否者这一切对我没有意义。”
沈良平皱了皱眉,说道:“现在在人民医院,还在抢救,我觉得目前更重要的是......”
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忙音。
沈良平见到吴笙时,不由的吃了一惊,他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人双眼里却冒着让人生畏的目光。
“现在怎么样?”吴笙望着手术室的门口。
“陆南是在来的路上被突然开过来的货车迎面撞上,我怀疑......”
“我问你他现在怎么样?”吴笙怒视沈良平吼道。
走廊里经过的几个护士都被吓得抖了两下。
“还不知道,最好的医生已经都在里面了”沈良平被吼得呆了几分:“你不想知道他怎么出事的?这样才能......”
吴笙虚弱的抚着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交叉的捂住额头,声音轻微,完全不似刚才的惊人:“那些都不重要,只要陆南活着。”
沈良平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在他身边静静的坐了下来。
吴笙双手合十,指尖移至鼻梁:“谢谢。”他平生第一次求遍满天神佛。
--如果你们真的有灵,救救陆南,我愿带他偿还所有债。
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护士鱼贯而出。
吴笙抓住一医生的肩膀,他像失了声,张了几次嘴也没有发出声音。
还是沈良平:“大夫,怎么样?”
医生眉头紧拧:“手术还算成功,但是病人脑部受到剧烈撞击,而且身体多处骨折,内脏不同程度损伤,所以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吴笙的心像是被人从胸膛活活的掏了出去,然后再神经还没有完全切断的时候狠狠的捏着。
沈良平:“那现在我们能做点什么?”
医生:“我们跟美国的专家视频会诊过,但是目前都没有太好的办法,所以只能看患者自身的意志。”
沈良平:“那如果最坏的情况,病人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于院长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如果病人挺过今晚,明早可以看看于院长的意思。”
沈良平:“那辛苦了。”
吴笙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他不能失去陆南,陆南决不能有事,他整个人感觉在不停的下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触底,就一直下沉,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弱鸡你给我挺住,这个时候不能倒,陆南需要自己。他一只手撑着墙,手指头抠进墙皮,血顺着手指留在白墙上。
沈良平忙过来扶他:“你需要休息。我联系过于跃,他正在赶回来。于跃失最好的脑科医生,他一定能救陆南。”
吴笙抓住沈良平,手指上的血印在对方的衬衫上,他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