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的心底狠狠的揪了起来。
从子承在他眼皮子底下被那个邪物带走时,他的心就悬了起来。他遭受万道利刃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要去遮住他的眼。他看到子承痛苦的模样时,恨不得去跟佛祖抢香火。
他看到子承突然间变得不一样,他开始害怕,怕是什么邪物在害他。浑身的伤痛快要让他昏厥,而对他的担心却是让他清醒下来的理由。
灯火猛地摇晃了一下,子承睡得极浅,他醒来,目光便去看向三川。
子承看着那双熟悉的正看着自己的桃花眼,张了两下嘴,竟像有什么哽在喉咙里,没能发出声音。他低低的喘着气,想要去拉三川的手,又怕弄疼他。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不知所措。
三川慢慢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抬着眼皮子看着子承,子承依旧是双手悬在他身上,无处安放。
“渴了——”三川见他呆呆愣愣的发傻,提醒道。
“哦!好!”子承连忙去取了温热的茶,医仙说他甫一醒来不宜饮茶过猛,子承端着杯子,取了勺子,先沾了水给他润了润嘴唇,再小心翼翼的往三川嘴里送。
“你若把命折在那了,我便也随你去了。”子承像是无意的冒出来这么句话。
三川躺着喝水本就不太舒服,一听这句话,牙齿一打颤,差点没让勺子把牙崩了。
子承又盛了一勺水往他嘴边送,三川没张嘴,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子承。子承见状将勺子放在茶杯里,目光灼灼的回望他的双眼。
窗外正繁星满天,清澈动人。
屋内微黄的灯火缓和的明灭。
三川摆了个自认为应该看得过去的笑脸,道:“你真是坏得很。”
子承轻轻一笑,又将一勺清水送到他嘴边:“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休息了几日,三川好歹能下床走动了。这天,白如容和金老板带了许多慰问品来迎宾楼探望三川。
白如容带来了他们青丘国的秘药,每日涂抹在伤口上,便可保证不留下疤痕。她还怕三川和子承天天闷在屋子里无聊,还Jing心挑选了几本话本给他俩送来。
子承扶着三川依靠在床上。
金老板说道,自从普净寺一事之后,他就再也没在京城里闻到过邪物的气息,大概是不会再作祟了。
白如容冷哼一声:“敢偷袭姑nainai!下次再见他,不把他活剥了,姑nainai我就不姓白!”
话题回归到重点上,白如容从怀中取出那把匕首,递给三川,道:“我已经打听清楚这把匕首的来历了,正打算给你的时候,被那个东西给偷袭了,真是可恶!”
“这把匕首是当初的丹辰帝君亲手锻造的,据说是他打来自己玩的小物件,这上面也刻着个‘丹’字,一千多年了,依旧灵力充沛,应该错不了了。”
三川一怔:“丹辰帝君——就是那个入魔的丹辰帝君?”
“是啊。”白如容道,“这个和那个‘白芍药’有什么关系?”
三川将他们在长生村也遇到有关‘白芍药’事件一事,说了出来。
“管他什么‘白芍药’、‘红芍药’、‘黑芍药’的,多亏了子承小友这才平息了事件。”金老板满脸堆笑,笑的就要看不见眼。
他这句话一出,三川顿时就黑了脸。
“神君,您知道的,小仙刚晋升地仙,尽职尽责的守着京城这寸大点儿地方,子承小友事出妖异,小仙也是等到您身体大好了才来同您商议此事——”金老板试探的说出口,“此事,小仙实在是——”
“你若敢上报天宫,我叫你灰飞烟灭。”三川眸子里射出两点寒光,语气冰冷。
金老板吓得忙跪下床前:“神君,神君您这——”三川 不言不语,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冰冷到了极致。
“小仙明白了,还望神君能妥善护好子承小友。”金老板从地上起来后,看了看白如容,两人觉得也没什么事了,便嘱咐子承好好照顾三川神君,随后便离开了。
二人走后三川才缓和了脸色,子承一直不言不语的坐在三川床边。
三川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记不太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你那天夜里见到的人就是这个‘白芍药’吧?”三川直直的瞧着他。
“谁?我没有见过什么人。”
“事到如今,你还骗我?”三川眉头拧了起来,他是没想过子承也有硬着嘴对自己撒谎的一天。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什么‘白芍药’我也只是从你这听说过,你怎么就是不信我?”
三川有些恼了,他是没想到这孩子到这份上还死鸭子嘴硬,声音不自觉的高了起来:“那你倒是说说,那天你身上的气味和那个邪物的怎么是一样的?你怎么就突然入了魔,你当时红着眼睛要杀的人是谁?”
子承闻言愣住了。
他的脑海中确实不记得那天夜里他遇到了什么人,他只模糊记得普净寺中的黑影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