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菱人的魂魄不会消,只会散。”
“可这是异界云央,在这里凝魂……恐怕可行性不高。”
“我知道。”即墨淡淡道,“从一开始,我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仅是想去做,成功与否是另一回事,而且母亲她……并不希望我为她做什么,即便我只是想助她转世,不再漂泊。”
言聿心头一怔。
“诗诗,那我们试试吧。”言聿一笑,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就今晚,用那三样东西,给你的母亲凝魂。”
“不行。”即墨果断拒绝。
“为什么?”
“还不是时候,仅三样还太少,而且,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我走的路线不合常理,我不能保证凝魂万无一失。”
“别担心,大不了届时我来主持,我可是妖,放心不会有事的,即便不成,那来下一次好了!”
“……”
“试试吧,就算不成也没什么,若是成了,你也能少些羁绊。”
即墨望着笛子思索良久,终于点头:
“那便姑且一试,只是你……别太逞强。”
“有诗诗这么挂心我,我自然要好好把握分寸的!”
“……”
言聿拍拍胸脯作担保,然后事后证明,他这承诺被狗吃了。
月圆之夜于一座高楼顶上施法时,即墨将那三个瓷瓶摆在面前,掏出腰间竹笛酝酿着葵菱的凝魂调,今夜无风,音色显得很空灵,明月很大很圆,挂在枝头似乎触手可及,言聿站在即墨对面,羽扇轻摇笑容浅。
好歹是有千年道行的妖,言聿施法时运转自如,手起扇落一展一合,跟随着即墨笛音的主导,配合无比,宛如高山流水中的知音。
避免惊动下面的百姓,言聿设了一个结界,就这么进行有半个时辰,两人之间,三件飞动转圈的瓷瓶上空,出现一团翻滚的白雾,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浓。
即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像是没料到它真的会出现般,口中音律不停,袅袅清音从笛孔中蜿蜒而出,言聿更加兴奋,巴巴地望着那团云雾,恨不得它现在就呈现出人形来。
然而好景不长,白雾长有婴孩般大小时,突然不长了,周身不断有流星般形态的白色流体脱离整体,向四方逃逸,于是白雾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削减下去,言聿一急,猛然加快手中动作的更转,双臂交叠只能教人看见迅速翻飞的袖影,即墨敏锐察觉,大唤一声:“言聿,停下!”
这个时候,万万不可冲动!
然而已经晚了,即墨一停,言聿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无功,那团白雾在言聿的催引下乍现刺眼银光,尔后彻底弥散,悬浮在空中的瓷瓶也瞬息坠落,幸好被即墨利索接住免了损失,言聿收手,后退一步,随即飙出一口鲜血来。
“言聿!”即墨又是一惊,立刻上前扶住他,言聿一倒,就势倒在即墨怀中。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别逞强吗?!”即墨沉着脸,看着眼前那张失了血色的容颜,怒由心生。
言聿闭着眼睛扯扯唇,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来:“诗诗你别吼我啊,我有分寸的……”
即墨眉头紧皱,盯着言聿看了半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为什么不睁开眼?”
言聿扭扭脖子:“……疼……”
“眼睛疼?!”
“是啊……”
“……言聿!”这还叫有分寸?!
“诗诗你又吼我!”
“……”
“小爷这不是好好的,又没缺胳膊少腿,不过是被白光闪到了眼睛,睡一觉就行了,多大点事儿,老吼我像个什么样儿!”
“……”被闪到眼睛,也没见你哼一声?
言聿大手一挥:“诗诗,该撤了,我刚把结界收掉……我睁不开眼睛,你带我下去!”
明是命令式的语气,即墨却听的有一丝傲娇的意味,当下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抬手拭去他嘴角的血线,然后将人横抱起,纵身跃上旁边的大树,几个起跳间便转回沉寂的客栈。
次日一早,言聿刚醒来就大呼小叫个不停,一副走火入魔生无可恋的模样。
案边即墨轻叹一口气,搁下笔,走到床边坐下。
“早晨勿要惊扰他人,眼睛怎么样了?”
言聿摆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诗诗……我看不见了!”
“……?”
“怎么办,我看不到诗诗的盛世美颜了……诗诗,你在哪?”言聿哭诉着,伸出爪子乱摸,即墨没动,任由他把魔爪伸向自己的脸。
待摸到了即墨,言聿这才冷静下来,即墨盯着他的桃花眼仔细瞧了瞧,这双眼睛没有焦距,也就是说,言聿不是闹着玩的。
怎么会这样……即墨陷入深深的担忧和自责中。
“诗诗你怎么不说话?”言聿摸着那张脸,疑惑道,“莫不是吓到了?还是担心小爷了?……不会是愧疚了吧?!”
即墨没有回答。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