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活泼点好。”
“那你小时候怎么不活泼?”
程城从后视镜看一眼宋惟宁,“至少还是比你活泼一点儿。”
宋惟宁回忆,小时候两人刚认识,程城总在他面前装大哥哥,酷酷的拽拽的,不过那时候宋惟宁内向文静得像个小姑娘,相比起来,的确程城更活泼。
“我到S市之前,跟着外婆住乡下老家,那时候的我才是真的皮,比现在的rourou皮多了。”
“比如呢?”程城感兴趣地问。
“比如摸鱼啊、爬树啊,还有翻邻居家的围墙被狗追着咬……”宋惟宁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那些童年趣事现在想起,遥远到好像是上辈子经历的一样,如果不是和程城聊天,宋惟宁都已经忘了自己曾经还有过那样无忧无虑的时光。
“听起来很意思。”
哪怕这些描述从宋惟宁这样的三好学生嘴里说出来,程城也半点不诧异,只是轻轻一笑,“我出生就在本市,有机会以后去你说的地方看看。”
这种对话模式现在已经成为两人的日常,宋惟宁差不多习惯了,不过刚刚程城的提议,他因着无法兑现承诺而没有回应他“好”。
在后座动了动,宋惟宁暗搓搓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在医院的事。
“对了,我刚办手续,你和扬哥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看怎么像是……打一架事后。
程城不语,本来挺愉悦的表情一下子黑了,多好的气氛,怎么偏偏提那个家伙。
“扬哥是我的老朋友,我知道他的为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两人每次见面都是一副冤家路窄的表情,杜栩扬戴口罩还能好点儿,程城的脸简直能结出霜来。
如果是别人看见程城,可能不会觉得他那样有什么异常,但偏偏宋惟宁了解。
“你知道他的为人?”程城反问,就因为是“老”朋友,他才不痛快。
“对,他是个做事很讲原则的人。”
“那我呢?”程城不爽了,宋惟宁明显在维护那个家伙。
“你?”宋惟宁一时想不出好的措辞,“你应该不至于无聊到和不相干的人闹别扭。”
“不相干”三个字深深地讨好了程城,“所以,你不用担心。”
宋惟宁倒不是担心,只是觉得古怪,程城和杜栩扬,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照理不会有什么过节,最近在医院也就见过几面而已,准确来算,宋惟宁知道的只有三面。
第一面,是程城发现宋惟宁住院的那天下午,但仅匆匆一面,连话也没说。
第二面,是宋惟宁想起还没给两人做介绍,主动和杜栩扬说,“扬哥,这是我朋友,程城,这次多亏他照顾佑安,帮了我很大的忙。”
“程城?杜栩扬。”
“……杜医生,幸会。”
一般来讲医生都有洁癖,不会随便和人握手,但当程城伸出手时,杜栩扬竟然回应了。
官方的握手环节,停留了大约五秒钟,蛮久的。
“扬哥是我的老朋友了,我爸爸的手术也是他主刀。”宋惟宁这个中间人适时发言。
然后,就是一片令人尴尬的冷场,好在杜医生来的快去得也快,交流些不痛不痒的医患常规话题后,就走了。
只是等他一走,程城问了宋惟宁一个他至今也答不上来的问题。
“你刚才为什么先对他介绍我?”
“什么意思?”
“你应该先对我介绍他。”
“这……有什么区别吗?”
“……算了。”
第三面,宋惟宁算着日子终于可以不用再缠纱布,杜栩扬给他拆纱布换敷料,正掀衣服要露rou的时候,看见程城还在场,停了动作。
“建议家属还是回避一下。”
“既然是家属,有什么不能看的?”
“没什么,怕引起心理不适而已。”
“那我更要看了。”
“随意。”
“你们……”本来就是个普通的拆纱布,宋惟宁却生生感觉自己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然后,肚子一凉,衣服就被掀开了。
“叔叔看,rourou也要看~”
“……”宋惟宁内心一万个凹凸起伏。
“呜、好怕怕……呜啊——”
最后,这奇怪的小剧场以rou包子被那道血红大口子吓哭为草草收场。
以上就是宋惟宁所知道的,那俩人的三次会面,虽称不上愉快,但也不至于苦大仇深。
所以宋惟宁实在想不明白,他俩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对盘。刚道别的时候他也问过杜栩扬,对方同程城一样,都是避而不答,讳莫如深。
宋惟宁也来不及问,就被程城半拽半搂外加同盟小朋友半磨半泡地架走了。
到家之后,佑安最先跑进门,飞快换好小拖鞋,还给爸爸也拿来拖鞋,整齐地摆在他脚下,然后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