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文官站出来,道:“禀告天帝,御判司已派天官查看了黎源殿下遗体,加元廷君来书,写明上有大大小小三百七十九道由锋利坚硬之物划破的伤口,三十二处rou块撕扯掉留下可见龙骨的血洞,对比可证实是由龙齿所做,龙鳞在摩擦中悉数掉落所身无几,多处肿胀不堪,应是挤压所致,测算距离,可证实是由身强体壮的成年龙身交缠所致;至于致命一击咬断脖颈,对比伤口深浅宽度,也可以确定是龙齿造成的。最后提取了西海三殿下遗体残存的身体记忆,是为同族所伤。”
几乎可以想像当时场面之激烈,若非在那荒芜片区,周遭事物应尽毁。
“蔓华对此有何可说?”
“回天帝,蔓华杀了西海三殿下是事实,前面迷知所说的也是事实。”
“证据确凿你竟还满口胡言。”蔚王一时情绪激动出声呵斥,“你并非上古龙族,竟敢在这天庭之上,天帝面前胡诌。”
蔓华没有回话,而是化身为一巨型黑龙,在中正殿中盘旋几圈,然后恢复人形落地站定。见了这一幕的没有谁不面露惊异之色。
天地间确有变幻之术,但龙族乃上古神兽,外者根本无法变化其身,且看这黑龙,体型巨硕,浑身上下,气势恢宏,完美无缺;那龙鳞,光芒万丈,那龙角,坚硬挺拔,在空中盘旋游刃有余,如鱼得水,若非不是修炼数千年的如何能与之相比。
“你……曾遥丹与臣问过一次,臣还不信,今日才知是真的。”粼王不觉惊叹。
“臣会幻化成龙是由来已久的事,却不属于龙族,因为臣从不受龙身限制,心里本觉只是变幻之术。此外,遥丹修为不过几百年,但西海三殿下却两千多岁,且拜于东方弗提天尊门下修炼整一千年,各方面已是翘楚。遥丹虽跟随夕摩山的平耶祖师两百年,却没什么成就,此事可问夕摩山的平耶祖师,如此看来,遥丹如何能与之相比,何况伤他之深,要他性命。”
“不属于龙族却能幻化这种龙身,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蔚王不认,更恼的是:“我儿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杀手?”
“为何?昔日夜星仙子也想问一句,与西海三殿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害死她。”
“你……天上地下皆知此乃命运的安排,根本不可计较对错得失,何况夜星仙子自己也放下了。”
“好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蔓华冷笑,“初见夜星仙子,贤良柔弱,音容笑貌,纯真无邪。西海三殿下一再追求,走到下凡历情劫的地步,最后一世却忽变了心思并设计让夜星仙子犯下罪孽。双双回了天宫,夜星仙子受刑,黎源却完好回到西海,试问从头到尾他可有为夜星仙子说过一句话,做出丝毫挺身而出的举措?简单陈述‘我心不再依旧’就罢了;夜星仙子经受三百年极寒极苦之邢,他可有半点儿自责内疚?依然过着恣意快活的日子,他还是那个天上地下称道的青年才俊西海三殿下,她却成了雪渊之上孤苦无依的一缕幽魂,到最后都作烟消云散。这就是所谓的天道!且再看黎源后面都做了什么,依旧无拘无束地四处游玩,屡次三番去往鬼城纠缠庭冶君,一个生前因他而处以凡间酷刑――梳礼的男子。尽说遥丹爱上一个鬼不得体,试问屡次插足别的情爱之中又如何?”
“你简直胡说八道,源儿从不曾爱上一个鬼,去鬼城不过是心中愧疚而已。”蔚王严词厉色。
“愧疚?对一个认识不过区区二三十年的男子能有如此愧疚,却对在天庭之中信誓旦旦表达爱意,又因他而仙逝的夜星仙子没有丝毫悔过之心,真是好一个气度不凡的西海三殿下。”蔓华反唇相讥,神色凛然。
“你是如何杀了黎源?”天帝问。
“回天帝,当时黎源与遥丹厮杀,蔓华赶到时已经见遥丹已身受重伤,黎源欲置于死地,于是化龙上前与他周旋,一开始没有杀心,但后面不可控制地还是发生了。迷知所言不假,不过过早离开而未见蔓华而已。”
“回天帝,那时蔓华君并不在鬼城。”迷知低声细语道。
就连司命真君也说:“你一直在凡间与那魔主一起,唤识确有记录。”
“迷知如何能知晓我的去向,至于司命真君所说的,蔓华自下凡后从未跟那月白君主在一起,在凡间逗留几日就去了鬼城禁地内休养,此事大可问魔主或是鬼王,自可证明蔓华所言属实。”
“唤识明确有记录,你还想抵赖吗?”司命真君说着,便取出唤识将画面重现他刚下凡不久的日子,也是鬼城出事的前后几日,画面中确实蔓华与月白在一起。
蔓华皮笑rou不笑,道:“司命真君一贯喜爱偷看。”也不给司命真君辩驳的机会,转而道:“不如司命真君用唤识看看月白君主此刻在哪里,在干什么。”
“他若回了魔界,这唤识也用不得。”
“也就一两天的事,万一此刻还在凡间呢。”
“司命这就试试。”天帝发话,司命真君只得照做,稍后画面中重现了月白的身影,与他一同的还有一个黑发飘飘,姿态挺拔的男子,见这容貌,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