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惜将单车锁好,迅速地停在了十里银杏长街另一头,背起书包便往另一头狂奔。
古代建筑这门课是泠惜喜欢的课程之一,老师虽然是严格了些,但关于古建筑细节他总能以独特视觉美学娓娓道来,听着一点也不乏味。
这门课,换在正常时间上,学生绝不会像今天这么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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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排,靠近窗口的座位上,谢顾背靠在椅子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勾着嘴角,目光始终落在外面那个正在快速飞奔的白衣同学身上。
“肖建。”老师竟是亲自点了名。
“到。”肖室长几乎要摊在秋至诚身上了。
“陈钢龙。”
“到。”陈钢龙焦急地望着窗外,心叹息道,“唉,赶不上了。”
“秋至诚。”
“到。”
“泠惜。”
“到。”
“……”
这声音低沉浑厚,不似泠惜的声音。陈钢龙赶紧往窗边再探下头,悄声说道,“不是,泠惜还在跑。”
三人赶紧转过头去,却见最后一排坐着一名一身休闲服的男同学。肖建和秋至诚须臾便反应过来,似乎也注意到他们的目光,银杏下奔跑的男同学也不见了踪影,谢顾回过头,朝三人友善地点了点头。
三人立马友好地和他点了点头。
肖建和秋至诚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泠惜翻|墙的功夫真是更上一层楼了,连纪检部的师兄都搞定了。
不过,他怎么坐最后一排,泠惜没叮嘱他吗?
“贺天赋。”
“卓静。”
“公羊俊朗。”
“到。”
“叶卿月。”
……
过了一会,泠惜站定在后门旁,悄悄往教室看了几眼,趁着间隙轻轻溜了进来。忽然,他的脚步停滞,却见谢顾一手托腮一手朝他悄悄地挥了几下手,微勾着嘴角,冲他挑了挑眉。
余光瞥到老师的身影似乎要转了过来,泠惜连忙几个大跨步,坐到了谢顾身旁的座位上。
坐定后,泠惜看见前面三人笑眯眯地回首,然后朝他意味深长齐刷刷地点了下头。
泠惜嘴角微微抽了抽,有点尴尬地摸了摸脖颈。他刚刚明明是想走到肖建三人那边去的,忽然看到谢顾后,见他朝自己打了个招呼,也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临急第一反应就跑到谢顾身旁的座位上。毕竟,他离宿友们的距离还更近些。
肖建让后面的同学帮着把书传给泠惜。
“哥哥,别急,我给你喊到了。”谢顾低声说道,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了泠惜。
泠惜其实早就预料自己是赶不上的,不过既然来了,古建筑的课他还是想认真学的。刚跑完长街,又一口气爬了四层楼,他揉了揉眉心,微微喘着气,轻声说道,“谢谢你,谢顾……”
谢顾忙轻声说道,“先歇歇,别说话,很累吧。”
泠惜笑了笑,“没事,习惯了,没那么矫情。”
谢顾微勾着嘴角,悄声说道,“哥哥可以矫情。”
泠惜愣了愣,他发现,谢顾不笑的时候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模样,笑的时候,好像……还挺令人着迷的。
谢顾以为自己说过了,忙收起笑意,认真轻声说道,“泠惜,不好意思,我说说笑而已。”
泠惜回了神,赶紧把目光从谢顾嘴角移开,压低声音说道,“没有,只是方才忽然觉得谢顾笑起来真好看。”
谢顾轻挑了下眉,“没哥哥好看。”
“最后一排的同学,来回答下问题。”
肖建三人立马又共同回首,泠惜急速反应了过来,这门学科是一定要来,因为老师肯定会点名,而且还是一定不要坐最后一排,因为坐最后一排,老师肯定要找你回答问题。
泠惜即刻朝靠近后门最后一排的同学望去。
谢顾扯了扯他的衣角,“泠惜,不用看了,讲台上那位尊敬的老师正朝我们两个方向看。”
泠惜轻垂下双眸,故意躲开老师的目光。其实,古建筑这门课他倒没落下,又感兴趣授课老师讲得也很是到位,只是他向来不喜人多的地方,特别是在公众场合说话,还是不免会少许紧张。所以,素来能避之则避之。
忽然,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最后一排也就坐着他和谢顾,他们两人肯定是有一个要回答问题的,谢顾好像不是中文学院的……他猛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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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老建筑会叫谁?”秋至诚幸灾乐祸地低声说道。
老建筑是他们宿舍给这个老师起的外号,三人都这样叫过,唯独泠惜总觉得不妥,叫不出口,每次都是用“古老师”代替。
肖建胸有成竹地说道,“肯定不会叫泠惜。”
陈钢龙不解悄声问道,“为什么?”
肖建扫了扫四周,老师这么一提问,同学们就更加注意到泠惜和谢顾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