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躺平了,他在虚虚实实的冰火两重天中出了一身的闷汗,到最后翳张着双眼,眼尾发chao的看着许柯,“我是不是这阵子又有哪儿惹到你了?宝贝儿,你这到底想干嘛啊?”
许柯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压在顾深身上,他扣住顾深的脸,闭眼吻上他的唇,模糊不清的呓语道:“没什么,就想跟你一起发个烧。”
顾深整个大脑都是蒙的,只在最后才听清楚许柯不轻不重的一句低喘呢喃,“放心,不劳累老弱病残。”
“……”
顾深到底是学识浅薄了……
他看着许柯坐在自己身上,汗水沿着脸侧缓缓滴落,脸上的红晕漫到耳尖,连成一片。
这才终于明白许柯口中的“不劳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深在沉沉浮浮中迷迷糊糊的意识到一个真理:多看片儿是真的有好处……
在许医生实践水平与理论水平相持一的情况下,顾深这次感冒几乎没怎么吃药就好了。
受这次感冒事件的刺激,打开了顾深向新世界摸索的大门。
众所周知,在这一方面,顾深的学习摸索能力一向惊人。自此,许柯那个蜗居的沙发、地板、餐桌都再也不能直视了。
*
时间缓缓流淌,向前奔流不息。与爱人携手相伴的日子是不记做时间的计量单位的,顾深他们感觉只不过是过了短短那么一瞬,但很快就到了新春元旦。
元旦前一天,顾深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但他在听到的那一瞬间却感觉仿佛已经过去了许多许多年。
顾楚轩的声音苍老了许多,但仍然带了股习惯性的强势,“……公司最近怎么样了?”
二十七年了,父子俩还是不擅于沟通交流,电话的开头就生硬的要命。
顾深清了清嗓子,说:“挺好的。”
顾楚轩:“……”
一段尴尬的沉默过后,顾楚轩在电话那头轻叹了口气,像是一种无声的妥协。被亲儿子拆台拆成这样,他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直入主题的问道:“听说你去北京了?”
他顿了顿,又说:“小柯现在在你旁边吗?”
顾深心尖一跳,他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正剥着橘子的许柯,沉声应道:“不在。”
他不知道顾楚轩信没信,只是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
电话那头只是沉默了一瞬,随即说:“过年你们回来吧?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过年你把他领回来见见我。”
顾深正要开口拒绝,他嘴里还没吐个音儿出来呢,电话就被挂断了。
许柯剥完橘子,随手塞一瓣儿到顾深嘴里,看他脸色不对,问:“谁打的电话?”
顾深咬一口橘rou,咬出一口甜腻的汁儿,满嘴都是甜味儿,他怔了一会儿,说:“顾老太爷。”
顾老太爷现在年过半百,蹲过三年局子,出狱后归隐山林,从此不问世事,过起了闲云野鹤,超脱自然的生活。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其实他只是回了老家,守墓钓鱼,伴着座老城想就此安度余生。
说来也很可笑,他当年拼了命想从这座小城里走出去,一门心思的想出人头地。但最后还是选择落叶归根,把这里当做自己百年之后的埋骨地。
顾深不知道顾楚轩清不清楚他和许柯之间的这些爱恨纠葛。
可能是知道一点的吧,但不怎么想拆穿。他自己的情路就够坎坷的了,情爱这些东西他花了一辈子也没看明白,干脆就不多想了,顺着稀里糊涂的多个儿子而已,反正亲生的那个讨债鬼他也不想认。
所以他没有多提,只是叫顾深把人领回去一起过年。
许柯一开始是不想回去的,一走这么多年,哪儿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回去认爹。况且跟人家儿子关系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清不楚的,当初是年纪小没办法,现在他是再不敢撑着脸皮见顾楚轩了。
但好在顾楚轩还有个会挑事的儿子,他没卖的惨顾深帮他卖,“老同志这么多年没过过一个团圆年,我都可以想象出来他一个50多岁的老头子,过年连顿年夜饭都没有,对着一碗清汤寡水的泡面,想想就觉得惨……”
许柯:“……”
许柯最后被磨得没办法,跟顾深订了两张机票,元旦那天一早就回了趟春城。
多年之后再见顾楚轩还是跟当初一模一样的感觉,事实证明,一个人的音容样貌会随着岁月的推移而变幻,但身上那股被岁月磨砺下来的沉淀是不会变的。
顾楚轩虽然蹲了几年牢,但身上那股风度儒雅的气质却一点没变,坐在酒店里还是如同当年一样的风度翩翩。
“顾叔叔。”许柯站在顾深身后,怯怯喊了一句。
顾楚轩脸上的皱纹骤然漾开,很和善的对许柯笑了笑,“坐,小柯啊,咱们好多年没见了,你都跟我生分了不少。”
亲儿子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吐了句槽,“你俩当初本来也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