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黎之死
于越的住处没人,打电话去问,叶彰回了明春苑,于越则回了百丽山古墓项目基地,顺便给他请了一周的病假。
要不是于越提起,沈景之差点忘了自己是有工作的人,一心想着回江水村,寸步不离的守好家里的师父和师兄弟。
叶彰那边说邬源最近一直呆在明春苑养伤,没发现任何异常。沈景之托他继续盯着,但注意别盯得太明显。
相处到现在,对于叶彰和于越他是倾向于信任的,不过在他们问起他此番进苍无界打听消息的结果时,沈景之多留了个心眼,大致说了一切都是临涯谋划的,太子和盘黎在其中的作用被他模糊带过去。毕竟前世里叶彰是昆吾的亲弟弟,于越是淳于家的养子,和盘黎关系定然也不差。沈景之既然怀疑是邬源是昆吾,而盘黎十有八.九就在昆吾身边,那么就不能对他们身边的人完全放心。
他知道自己是凡黎,叶彰和于越却不知道。虽然不知道昆吾和盘黎是不是真的牵涉其中,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他清楚,一旦他和那俩都向叶彰和于越寻求帮助,他们很大概率不会站在他这边。
挂了电话,他自发牵起司悟的手,等司悟开启移位门,往前跨一步,进了江水村的农家小院,他不急着进屋,司悟也不问他站在外面干什么,安静地站在他斜后方。
沈景之牵着他的手紧了紧,地上落了一层树叶,想来汪泽洋和杜煦这两天没时间打扫,他盯着看了好一阵。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司悟这才急忙往前跨了一边,站在他对面,低头关切地打量他神色:“怎么了?”
“我现在感觉不是很好。”他沉声说。
司悟阖眼,片刻后睁开:“他们都在家里。”
沈景之按压着太阳xue,疲惫地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勉强挤出个笑:“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进去吧。”
谭志远的房间亮着灯,他们进去的时候,汪泽洋靠在沙发上打盹,门刚推开就醒了,条件反射地抓起长剑,看清的他们又放回去,揉着眼睛坐好:“回来了?”
沈景之小声喊了声师兄,问道:“师父一直没醒过?”
“你们离开不久就醒了,就是这两天Jing神不太好,吃完饭坐个把小时就要躺着。”汪泽洋打了个哈欠,又道,“小师叔说你回墓上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叶彰做事确实仔细,他当时走得急,都忘了给家里知会一声。
沈景之不想师兄跟着担心,那些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索性顺着他的话茬接:“不太放心师父,回来看看。。”
“工作了一天肯定累了,快去休息,师父这儿有我呢。”
“你去吧,我和司悟在这儿守着。”
“没事,我睡眠浅,晚上师父要喝水上厕所的方便照应。”汪泽洋冲他挥挥手,“你明天还上班呢,不休息好可不行,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景之几步过去,直接把人从沙发上架起来往门口推:“这有什么好争的?我睡死了还有司悟呢,他一妖怪又不用睡觉。”
“诶你——”汪泽洋扒着门框,往回使劲儿。
“让你去就去,你那黑眼圈跟什么似的,趁我在家抓紧休息去吧。”沈景之把人赶出去,反手把门关上反锁,汪泽洋不敢大声喊也不敢敲门,怕打扰师父休息,在门口嘟嘟囔囔问他发什么神经,里面没应声,他又嘟嘟囔囔地走了。
沈景之趴在门上听脚步声,等人上楼了,他才松口气般站直身,回头差点撞到司悟身上,倒吸着气后退两步,紧贴着门板站好。
“你想做什么?”司悟直接问。
沈景之缓过神,忽地咧牙一笑:“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你怀疑你师父?”
“怎么可能。”沈景之绕过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桌上有两盒饼干,他拆了一盒,拿起一块叼在嘴里,将盒子开口冲向司悟,“吃吗?”
司悟沉默地摇头。
意料之中,沈景之笑笑,快速解决了一块,另拿出一块叼着,将盒子放回去。
他吃了饼干,喝下半杯水,感觉不那么饿了,闭上眼往沙发上一倒,仿佛随时会睡过去。司悟并不多问,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金眸扫过谭志远沟壑纵横的脸,若有所思。
房间里安静下来,三道或轻或重的呼吸声交错响起。
沈景之本来只想眯一会儿,眯着眯着意识就模糊了。再睁眼时,外面已经露了点天光,灰蒙蒙一片,等下估计会下雨。
沈景之掀开一只眼,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
又做了个怪梦,汗shi的T恤紧紧贴在后背上,这次他没有大口吸气喘气,五指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梳,露出同样汗shi的额头。
他没转动脑袋,余光飞快把室内扫了一圈。
司悟不在!
他心中一凛,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流。
“师父。”他哑着声,弯腰套上鞋子,走向床沿坐着的谭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