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身份
“难道说,你一开始就是为了救她才到人界来的?”沈景之眼睛半眯起来,不太相信地瞅着他。
苍无失笑,回忆起两千年前第一次见到他,他也是拿这样探究的眼神打量自己的:“我去人界,不为任何人,只是一时心血来chao想到人界看看,遇到秀黎,是个意外,事情发展成后面那样,同样出乎我的意料。”
“你们天界管理这么松散吗?一界之主说走就走。”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天界之主,只是在天界住得久了点,陆续有新的神明升入,他们莫名对我钦佩有加,久而久之,就把我尊为君上了。我从不拘束他们,自也不会为了他们拘束自己。”
沈景之咂摸咂摸,问他:“你当初把念止带回天界,他们就没提出异议?”
“我们过我们的,他们过他们的,互不相干,何来异议?”
“可你后来,还是因为秀黎叛离了天界。”
苍无低低笑出了声:“叛离?这是他们的说法,我不过是厌烦他们自以为是的指手画脚,想换个清净的地方住住罢了,在天界住了千万年,也有些腻味了。”
“最主要还是为了救回念止吧?”
“是。”
沈景之不习惯跪坐,才十几分钟就受不了,瞧着苍无君是个和气的主,身子一歪把腿伸到前面盘起来,坐姿舒服了才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却一心要寻找当年的真相,她甚至埋怨你瞒着她,这让你很伤心,也让你动了怒,所以当你得知她私自跑到人界后,是你切断了她和苍无界的联系,那时候,你是真的想让她自生自灭的,是不是?”
苍无轻抚念止脸颊的手指一顿,随即释然地舒展眉目:“秀黎一向骄纵任性,我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与她计较。”
这要是小事你何必给她下禁制?沈景之腹诽。
苍无摸够了念止的脸,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她额前的碎发,扰得小姑娘哼哼着皱起了眉头。沈景之一直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分明看到那厮在念止发出声音后愈发得寸进尺了,一下戳戳脸颊,一下扯扯头发,似乎其乐无穷。
沈景之默默揩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强行把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那就是把念止骗出去的人干的,那家伙到底什么人?”
苍无笑容渐渐收敛,逗弄念止的动作也跟着收敛:“我以为你最想问的问题会是这个。”
“我知道你有答案。”
“他叫临涯。”
沈景之一愣,刚才看他脸色严肃起来,还以为他不会轻易告诉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和他理论个十轮八轮的,没想到人家开口就选择坦白,让他的一肚子话倒不出来,堵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难受得紧。
苍无压根不理会他古怪的脸色,目光落在念止不悦嘟起的小嘴上,因提起临涯而隐有起伏的心绪得以抚平,爱怜地将小人儿抱得更紧。
沈景之回头看司悟一脸习以为常,耐心地跪坐在门口赏梨花,他也越过前面腻歪的两人,从后面的窗户望向一片花海,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可以接着说了吗?”
“不是告诉你了吗?”苍无惊奇道。
沈景之:“……”
司悟:“……”
司悟起身,大步走到床榻边,不由分说伸手把念止抢过来抱着:“师娘需要好好休息。”
早说可以直接抢,沈景之何苦忍得头皮发麻腿脚发酸。
苍无脸上顿时笑意全无,沉静地盯着司悟。
生气了。
沈景之打量着,得出结论。
司悟视若无睹,倾身把念止放到床榻上,抖开薄被给她盖上,然后侧身,恭敬地向师父行了一礼,再然后退回门边,不紧不慢地撩袍跪坐好。
“咳……”沈景之掩唇假咳,小心翼翼地发问,“那个临涯,是什么人?”
他掀起眼皮,眼睁睁看着苍无君倾身过去,连人带被把念止卷到怀里,等把人抱踏实了,神色才稍有缓和。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他干笑着评价。
“莫要见怪,我只是太久不曾与她亲近了。”苍无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气,本就摄人心魄的眼眸里一时熠熠发亮。
门外传来一声呵笑,沈景之疑惑扭头,看到一男一女相携走上楼梯,女的他认识,是司悟的娘亲尔岚夫人。视线往下移,落在紧紧相握的双手,男子的身份不言而喻。
上古妖龙,神启君。
浅金的眼瞳,松松束在脑后的墨色长发,看着就不便宜的滚金玄袍。司悟更像父亲,从长相到穿着打扮,都像。
沈景之不知怎的突然感到一阵局促,趁神启和尔岚还没进屋,规规矩矩地调整姿势跪坐好。
哔了狗了。
这莫名其妙的见家长氛围是怎么回事?
司悟没动,平静地喊了双亲:“父亲,娘亲。”
神启高冷地从嗓子里挤出个单音,尔岚则笑眯眯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此番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