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原本微微扬起的嘴角因不快猛然下坠, 秀气的眉毛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站立于无边黑暗中的男人身上,猛然爆发出了令诅咒感到无比胆寒的气息, 使得她下意识就抽开了手臂, 尖叫着向后撤去。然而就算如此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她苍白的手臂仅撤回了半截,剩下的小部分竟是硬生生被男人尖利的指尖削断了。
不仅如此,男人的指尖上似乎还附着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东西, 让诅咒的伤口处突然萌生出了无数的rou芽。它们如活物般蠕动着向上攀爬,直接袭向了诅咒的面门,令她发出了极为恼怒的尖叫。
“该死的,虫子!!”
“恶心的男人!滚出我的领域!!”
咒术领域中的上级诅咒不甘示弱地做出反击,她咒骂着放弃了身体的化形,以灵体状态直接逼走了无惨的鬼血。又因忌惮男人身上的威压,最后选择直接用空间领域将他转移出了花街,甩到了几十里开外的地段。
“……又是地缚灵那种无聊的东西么?”
诅咒。
这种和鬼一样喜好夜间行动,甚至连实际□□都没有的家伙,在无惨看来简直是比人类还要低等的存在了。然而这种东西有着杀人的恶念,以及不用特定方式就无法杀死的活性,所以和食人鬼处于相看两厌,又互不干涉的状态。
愉快的夜晚被这样的插曲毁于一旦,一想到被这样的东西碰到了身体,无惨便无法抑制地感到恶心。
真是扫兴,何等不快,还是让那些鬼去花街好了……
……
无惨被游女搭上肩膀的画面同样被蜜收入了眼中。同样作为诅咒,蜜大概能猜出花街诅咒的一套行动方针——
她的狩猎方式其实非常有个人风格,甚至带了点Jing挑细选的味道在里面。
受害男性多半是英俊不凡的男子,而女子的话则更为挑剔,更为耐心,一定得是那种终于等到幸福降临年轻貌美的姑娘。她们在即将离开花街的前一晚,体会到了无人知晓的绝望。
她会纵容、会等待,在“紫姬”成为人群焦点的那一刻,再亲将花枝折断。所以新任花魁到来的这段时光,无疑是花街最为平静安全的时刻,
按这个规则,至少等到岩胜留宿的那晚她才会对自己动手。而这种挑食的诅咒甚至会为了仔细品味绝望的滋味,在进餐前完全放弃猎食,好以重置自己的味觉,迎接至尊的享受。
所以此刻她的目标绝非岩胜,而是一旁同样英俊的黑发青年。
要怪只能怪他模样生得太过俊美?让诅咒忍不住想在大餐前先尝一顿Jing致的甜点了……
看着游女不断走近,蜜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虽然她不太喜欢男人身上的气息,但也不想看见帅哥惨死,于是就在男人走到自己施术范围的那一刻,准备赐予他神明级的祝福。
然而她却失败了……赐福在碰到男人的那一瞬,就被他周身环绕的黑气所吞噬了。
她也是用愿力碰到他才发现了这种异常。那种黑暗的浓厚程度甚至不亚于产屋敷身上背负的,但是又没有给男人本身造成任何负担,他们完美的融为了一体,这让他比起人类反而更像是个披着人皮的诅咒。
这可真是怪极了……
不过连神社供奉她所产生的愿力都失效了的话,也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他并不在蜜需要关心的“好人”范围内了。
和之前存活者汇报的一样,时间在咒术领域内外流速不同,不过五秒,消失的游女就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低着头脚步匆匆地步入了黑暗之中。
一旁岩胜和蜜一样,都是具备咒术天赋的存在。注意到这场事件的他,将手扶上了自己的剑柄。对此举动,蜜则举起自己的手掌,垂下眼眸,百无聊赖地以拇指慢慢地摩挲着自己染红的指甲。
这是“没事”的意思。
……
除去了那位举止怪异又猛然消失的青年,此后再没有人打扰故事中的两人了。
初来乍到的花魁仅仅接受一人的指名,在排除了那些“害虫”再度靠近蜜这一可能性后,岩胜隔着漆红的栅栏凝视着坐着发呆的蜜,在怒火逐渐褪去后反而感到了某种宁静。
一切都仿佛都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他的小女孩在安静地坐在庭院的深处。她是被圈养在牢笼中的金丝雀,没有了缘一的陪伴,仅仅只是等待归来的自己,等待着那些点心、珠宝,品尝着那些由他带来的喜乐,并随之露出愉快的笑容。
而此时,记忆里无形的牢笼被“莲屋”以栏坊的方式再现了,她成了等待他指名,仅属于他一人的花魁。即便知晓这不过是任务所需的剧本,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男人感到了不可明说的动摇。
在第二夜,盛装出行的花魁会为了自己的恩客,踏上万人瞩目却仅属一人的花魁道。“紫姬”换上了比起亮相之时更为艳丽的华服,饰以满头珠钗。她于洒满鲜花的道路上缓步而行,以纤细苍白的脚腕,走出了金鱼摇曳尾鳍似轻盈优美的步子。
而围绕在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