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宙还是忍不住,问:“你不会对他爸爸怎么样吧?”
明启敏锐的捕捉到了许宙质问的只有邱鸽的父亲,但他不动声色,低声回答说:“不会,他的事你不用管,其余你安心吧,我会帮你的。”
许宙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复,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说,“你帮我的够多了。”
明启记起来邱鸽说许宙只是个孩子,忍不住侧头瞥了一眼许宙的脸颊,确实稚嫩,即使经历那么多,依旧天真如孩童,“我自愿帮你,不用回报我。”
目送明启离开后,许宙拿了一把塑料小凳子进了卫生间,坐在门前,看着邱鸽。
邱鸽正在打瞌睡,见他进来,靠在浴缸上朝外面张望了一下,见到外面空荡荡的,猜到明启已经离开,不由笑了笑。
许宙很好奇邱鸽为什么都快被明启杀死了,邱鸽还能和明启那样左爱,那样拥抱触摸对方,并且只字不提之前的暴力行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无法理解邱鸽的隐忍,在他看来,邱鸽这是无声的求饶。
但即使这样失去自尊,他还是会死。
明启决定了的事,从来不会有任何改变。
邱鸽应对许宙,游刃有余,即使看穿了他内心的一切想法,也只是笑笑不作回应,只是低声道歉,“对不起,那时候想袭击你。”
“啊?没事,你不想打我,我才奇怪。”许宙语带惊讶,有些不知所措,两只垂在外面的手,立即揣进了口袋,眼神游移不定,不敢看邱鸽的眼睛。
邱鸽换了个姿势,觉得有些凉了,虽然明启给他了取暖器和地毯,但浴室冰冷的墙壁,总是有种凉飕飕的冷意。
“下雪了。”许宙闷闷的说道。
邱鸽仰头,从背后的小窗户外看见了像是雾一样的细雨,邱鸽这才发现是下雪了,难怪变得冷了。
邱鸽回过头来,“明启应该不允许你和我说话。”
许宙点点头,双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是不允许,但是也不是真的不可以。”
“你看起来很了解明启?”邱鸽好整以暇的坐好,做出一副聆听的模样,面容温和,嘴角还挂着笑。
这样子看的许宙更加难受了,尤其是瞧见他满身伤痕,眼睛却一如既往的发光,自觉惭愧之余,还暗藏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期待。
“还可以。”许宙忍不住摸了下头发,“他要是真的不允许,会斩断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他既然让我在这里,其实默认了你和我交谈的事。”
邱鸽听了,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的抬了下巴。
许宙说:“我不是了解他,只是我跟他很久了。”
“几年了?”
“两年。”
邱鸽侧目,“你真的信他不杀你?”
许宙稚嫩的脸上,出现了一副沧桑的神情,显得极为刺眼,他说:“信不信不重要,死不死也不重要,只要他能帮我就行。”
邱鸽笑了,“没有人能帮谁,只有自己能拉自己一把。”
许宙后退了些,“你什么都不懂。”
邱鸽的目光从许宙的脸上游移到了许宙的穿着之上,这是两个人在浴室里这么久的时间,他首次开始用探寻的目光打量许宙,窗外的风呼呼的响着,邱鸽感觉到许宙抱着警惕的目光从自己脸上划过,但还是有些怜悯的对待自己。
邱鸽发现今天的许宙没有带作业本了,开始隐藏自己了,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许宙开始变化了,促使他变化的是什么?
因为明启对待自己的暴力?不会,他所表现出的怜悯,只是为了道德不谴责自己的内心而表现出来的,他其实无动于衷自己死亡与否。
让他变化的是另外的事,另外的人。
或者根本和明启无关?
或者和他的朋友小唐有关?
不,许宙换了新衣服,从头到尾都很新,头发也打理的整整齐齐,但是手上戴着一只旧的斯沃琪手表,虽然很旧看起来保养的很好,很珍惜的模样。
一定是旧物,才会这样对待。
和旧物有关的,是他的家庭破碎的过往。
他总是一副受害者口气,好像家庭破碎都是别人的错,自己活下去是为了报复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孩童。
如果不是遇见了明启,邱鸽相信许宙在怨恨几年以后,还会回归平常人的生活,只是明启放大了他内心的仇恨,给他一种解脱的希望,报复的快感。
许宙才会有一种我要报复,我浪费这几年也要报复的优越感。
果然和孩子一样。
邱鸽笑了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动手?”
在高度思考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和喧嚣,似乎脱离了他的意识,至于许宙讶异的惊叹声宛若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皮肤渐渐灼热起来。
这种怪异的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邱鸽处于不可思议的兴奋感之中,但是他自己毫无察觉。
最早注意到他这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