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别忆眨了眨眼,无辜道:“公子,你是谁呀?”
惊蛰脸色一沉,问:“你不记得我了?”
龙别忆撇撇嘴:“虽然不知道公子是何人,但是小鸭子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作娘亲。以此类推,我第一眼见到的人,就会被我当成娘子。”
惊蛰失笑,心知着了这小家伙的道。他伸手轻轻捏了捏龙别忆的鼻子,龙别忆调皮的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掌心,惊蛰便俯下身子吻龙别忆的眼睛、泪痣、脸颊,最后吻上了嘴唇。
还没尝出味呢,就响起一阵敲门声。惊蛰匆匆坐正,揩了下shi润的嘴唇,清了清嗓子道:“请进。”
紫金端着案进来,见到龙别忆,喜道:“参见龙公子。龙公子睡了七七四十九日,可把我们急坏了。”
“七七四十九日?”龙别忆瞪大了眼。
“说来话长,龙公子先服药吧。”紫金道。
惊蛰端起药碗,龙别忆小脸一皱,钻进被子里,闷闷地说:“为什么要喝药啊?”
紫金笑道:“龙公子,这药有滋补养生之功效。您刚换了具身子,还不甚强健,需要滋补。”
“换了具身子?什么意思?我投胎转世了?”龙别忆疑惑的小脸又钻了出来。
惊蛰扬唇浅笑,哄道:“你听话把药喝了,我就如实相告。”
龙别忆挣扎着做起身子,看了眼药碗里黑漆漆的汤汁,撅起嘴:“那我要你喂我喝。”
惊蛰颔首:“好,喂。”
龙别忆忍不住坏笑:“要‘那样’喂。”
紫金咳嗽一声退了出去,非礼勿视。
惊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微微红了耳朵,低声道:“过去的每一天都是那样喂的,你还不腻烦?”
龙别忆一听,脑补了一下那副场景,羞的满脸通红,偏偏嘴上功夫厉害的很:“那是你趁机调戏我、占我便宜,我总得把这便宜占回来吧!”
惊蛰笑着喝了口药汁,贴上龙别忆的嘴唇,想要把药汁渡过去,龙别忆却偏偏牙关紧闭,不让药汁过来。惊蛰好不容易用舌头撬开他的唇齿,龙别忆又用舌头把药汁往回推。这一来二去,药碗见底的时候,喝进去的药基本都凉了大半。
惊蛰又好气又好笑,给他喂了颗饴糖,用帕子擦擦龙别忆的唇角,佯怒道:“药要趁热喝,这药都凉了,功效自然大打折扣。明日起可不能这般胡闹。”
“知道啦,”龙别忆凑过去用脸蛋蹭蹭他的胳膊,“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可好奇死啦!”
惊蛰捏了捏龙别忆的脸蛋,思忖良久,谨慎开口道:“如今你我都是凡人,我不再影响你命数,我们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了。”
龙别忆警觉的抬起头:“什么叫你也是凡人?”
蒋子文“嘭”的一声推开了门:“意思就是他不做阎王,和你一样成为凡人了,从此也会生老病死、轮回转世——只为了和你长厢厮守。”
惊蛰沉声道:“兄长慎言。”
蒋子文大马金刀地坐着,扬眉问:“有什么问题吗?他不是想知道真相吗?”
“请事无巨细告知于我。”龙别忆探出身子,惊蛰怕他摔下床,连忙搂进了怀里。
蒋子文把那日在英豪陵的情况长话短说了,说到“你确实是魂飞魄散了,只留下一缕残魂被捉进了锁魂灯里”时,龙别忆急急地打断:“那为什么我现在又活蹦乱跳了?”
蒋子文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惊蛰一眼,说:“你问问我这个好弟弟干了什么好事,冲上天庭,跪在凌霄宝殿上,用簪子剜出仙骨做魂器,逼天帝施术救你。如今三界之内无人不知,那冷漠无情的十殿阎王为了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磕头磕的血rou模糊,还用簪子把自己捅了个半死,抱着你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南天门。□□凡胎经不住重伤失血,回到人间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昏迷了半个月才醒!仙骨没了,还怎么做阎王呢?只能如你所愿陪你生生世世做凡人!”
“兄长!”惊蛰微怒,“他元气大伤,受不得刺激。”
“你把他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些事儿他就应该知道!”蒋子文越发激动,对龙别忆说,“你前世中了血蛊,无药可救,他心里怪了紫金好多年。你濒死前他怕你受苦帮你了断,因涉足凡人死生领了重罚。他在长生殿的废墟里用双手扒出每一件你的遗物安葬,在英豪陵你的墓碑前喝的不省人事,你在忘川边哭了两千年,他就在对岸看了你两千年——见者落泪,闻者心碎,我这个当兄长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惊蛰怀里shishi热热的,是龙别忆在小声哭泣。惊蛰摸摸他的头,说:“我没事。”
龙别忆抬起头,挣开他的怀抱,用力捶了他一下,又舍不得,给他揉了揉胸口。接着又一把抽掉当年送给他的红玉髓发簪,忿忿地说:“我送这红玉髓簪子是佑你长生,谁料到它反而害你短命,我要扔掉它。”说着就要砸掉簪子。
惊蛰连忙捉住他的手,安抚道:“这可是你我二人的定情信物,两千年的老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