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打扰下。”店员端着nai油土司送过来,阮薇“嗯”了一声让她放下,说了声“谢谢”,随后又对着手机想说话,可是通话刚好就在这一刻挂断了。
阮薇盯着手机坐了一会儿,又向窗外看。
今天是个多云的日子,风一阵一阵吹过去,Yin下来的时候,她抬眼就能看见一片灰蓝色的天。蛋糕店外围出一小片铁篱笆,爬出一丛野生的蔷薇,它毕竟是好活的花,在哪里都能生根,风一大就飘落一地,它没那么坚强,也没有想象中娇气。
店里没有其他人,店员在柜台后哼起歌。阮薇放松下来把手机放好,低头掰着土司吃,一口一口,眼看眼泪突然掉在上边,她连表情都没变,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往下咽。
她明白,这世界没有那么多巧合。
阮薇把东西都吃完,严瑞也赶过来了,进门看她脸色不好,环着她的肩问了一句:“出事了?”
阮薇摇头,示意他只是偶然:“没有,刚过马路后边就撞车了……吓了一跳。”
她和他上车离开,路上的时候阮薇一直不说话,头抵在车窗上靠着,盯着闪过去的街景出神,严瑞趁等红灯的时候和她商量:“办护照要回原籍,不过……你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可以托人想办法代办。”
他知道南省是阮薇至今无法面对的故乡,她腿的情况刚好,好不容易才从Yin影里走出来,如今让她回去面对旧日的一切,未必是好事。
但阮薇笑了,回身和他说:“我自己去。”
严瑞早知道她会这样决定,俯身抱抱她,分明是安慰的,却叹了口气,揉揉她的脸说:“你有时候坚强得让人担心。”
她和那些野蔷薇一样,风吹雨打开出柔韧的颜色,至今不愿依靠他。
同一座城,最后一日平静午后。
这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善恶,日光所及之处必有暗影,有些事简单,但最后能给人看的都是结果,背地里究竟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阮薇和严瑞离开之后,城市另一端的医院,有人一直都没放开手机。
叶靖轩挂断通话之后就坐在窗边抽烟,最后烟灰铺了一地,病房外正好有手下的人进来,是方晟带出来的后辈阿立,低着头说:“三哥,我们把会长那边的车拦下来了。”
叶靖轩把烟按灭了,“嗯”了一声,又盯着手机屏幕看,刚才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听见阮薇似乎在什么地方买东西,不管是哪里,一切安好。
叶靖轩总算放了心。
他原本只想确定阮薇没事,可是电话接起来听见她的声音,那一刻他手都放在挂断键上了,却还是犹豫,半天没有动。
过去那三年,无数难熬的日夜,他头疼起来钻心蚀骨,想听听她的声音,却连电话都不能打。
医生一直不肯让他出院,何况之前这些事都是方晟安排的,大家坚持要等手术时间,不肯让叶靖轩再拖,如今他百无聊赖,一切事都只能在病房里处理。
他走到沙发上翻了两页文件,抬头问:“会里有什么动静?”
“会长也琢磨过来了,最近开始让人越过三哥上报,意思就是先把我们架空。”
叶靖轩毫不意外,坐在沙发上看电脑,随口扔出一句:“扶不起的阿斗,难得耍一回手腕,我陪他玩到底。”
阿立退到一边去,忽然想起什么欲言又止。叶靖轩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
“还有件小事,外边的人报回来的,最近黑市里放出一件鹿血沉香十八子,货目前在谁手里还保密,只是消息已经有了,鉴定结果也在,少说是明代的东西,主人虽然挂出来,但不明价。”
叶靖轩随口应了:“顺手当个玩物还行,不能指望这东西……”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了,抬眼问他,“鹿血沉香?你确定?”
“是,三哥,这东西几百年的工艺传下来,仅此一件,过去是华先生收的生日礼,当年道上人人皆知,如今先生人不在了,东西却突然流出来,各家人全都装聋作哑当做不知道,根本没人敢询价。”
敬兰会眼看内乱在即,华先生的遗物出现,难道只是巧合?
“他夫人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会里有规矩,华夫人的一切严格保密,不许任何人打听,这个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她还带着女儿,过去华先生也不让她碰这些,她没必要插手会里男人的事,我们下边的人觉得……不太可能是她的意思。”
叶靖轩不再说话,靠着沙发想了一会儿,黑市里有些事就是这样,东西挂出来根本就不指望有人敢收,无非是悬一把刀,最后落在谁头上,只看谁不长眼。
没有外人能碰到华先生的遗物,就算十八子真落在陈屿手上,可他过去最怕那个人,没把它供起来就是好事,不会随便拿出来。
距离上一次敬兰会内斗刚过一年,人心仍旧不太平,谁坐在会长的位置上都别想高枕无忧,眼看叶家要反,上一任主人的东西却突然出现。
叶靖轩想起父亲和自己说过,选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