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琢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5点5分。室内、钟声——该不会来自何政韧家中那台昂贵的挂钟?
这么说,龙哥已经进去了,很可能还控制住何政韧。
“报警。”刁琢拿起手机。
“好好的报什么警?”巴云野一把拦住他。
“面对龙哥,何政韧绝对不会说实话。挂名顾问平日几乎没有事务,有没有这个名头都一样,但他忽然提交辞呈,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虽然龙哥曾说自己几个战友退伍后在公安队伍,但他发现那些人之间的联系后居然不选择报警,自己不远千里去北京找何政韧,还故意关掉手机,阻止一切人联系他,包括身为车祸遗属的你我,恐怕铁了心要杀人。他会被何政韧的态度和顽固激怒,到时候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如果在他酿成大错之前警察赶到,何政韧不敢对警察说龙哥闯入的目的,就能全身而退,最坏不过‘进去’几天。否则,或许就是‘几年’‘十几年’甚至……”
跟龙哥有着多年亦兄亦父交情的巴云野还存有一丝幻想,“也许龙哥问出实情后,就会押着何政韧去警察局?”
“前提是——何政韧愿意说。”刁琢斩钉截铁地说。“必须阻止他!”
“万一警察来了,龙哥不放人,被……被击毙怎么办!”
“何政韧比你更不希望龙哥跟警察见面。”
焦急的巴云野又给龙哥去了个电话,对方还是关机。与此同时,刁琢给何政韧去电,虽未关机,在两次无人接听后,终于被人接起。
龙哥嘶哑的声音——“刁琢!看来你老爹的份上,别多事!老子会一个人扛下!”
巴云野一把抢过刁琢的手机,那边已经挂断。她死马当活马医,往何政韧的号码上发短信——
“龙哥!不管你要做什么,先停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回来!”
在确定发送之前,刁琢及时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发这种失控的短信到何政韧的手机上,然后将几行字全部删除。
“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让他回来!”
刁琢手一摊,“我报警,或者你来。”
“我……”报警抓龙哥——颇有江湖气息、十分重义气的巴云野自认为干不出来。见他准备拨号,她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又不知如何开口。
“放手。”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他想干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何政韧有生命危险。”
“有就有!如果车祸是他搞的,他就该死!”
“龙哥也该死吗?”
巴云野愣住了,“我不希望他被警察抓走……”
“这回你必须听我的!”刁琢扯开她的手,她没站稳,一个踉跄,他低头看屏幕,没注意,在“110”和“冉晋贤”之间选择后者,没提龙哥控制何政韧的事,只说龙哥去北京后失踪,疑似情绪激动、想不开,请冉晋贤利用公安技术手段给予定位找人。
巴云野气得狠狠跺脚,又无可奈何,用拳头砸了几下护栏,一方面希望阻止龙哥做过激的事,一方面又希望龙哥不要因此坐牢,两种矛盾心情如同一条火龙一条水龙在心里发动生死大战。
刁琢挂掉电话,想跟她说什么,她狠狠白他一眼,甩开头。
南迦巴瓦峰今日似乎铁了心不让大家看到真容,山顶一直盖着大片云雾。几个客人在观景台上看够了,也拍好照片,纷纷过来问什么时候再出发。
巴云野心烦意乱,又不能冲客人发火,只能召唤大家上车,憋屈地坐在副驾驶,不跟刁琢说一句话。
第89章 惊变(5)
龙哥挂掉刁琢的电话,冷酷地望向疼得脸色苍白的何政韧。
“刚才那点小手段你就受不了,一会儿怎么挺过更疼的?”他冷笑,坐在茶几上休息,“你不是地下党,我也不是小日本,为什么打死也不说?老子他妈不要你的钱,只要你告诉我,车——到底是怎么翻下去的?”
何政韧喘了许久,想快断气似的,仍不改口,“我不在那辆车上,只听说刁军跟巴希野因为感情的事吵起来,一个不离婚,一个叫他离婚,又是要登报纸曝光,又是要去家里闹,打起来,女的控制不住自己,非要司机停车,还抢夺方向盘……天路……你们开过多少次,应该知道车子经不起几个乱拐……”
龙哥挥挥手,“这都是宋凡的一面之词,宋凡——跟你是一伙的。”
“我不认识宋凡。”何政韧冷脸否认道,面对龙哥的“严刑逼供”,他还保持着无辜者的面孔,如果他是那么容易就泄底的人,也不可能隐瞒那么久,更别说Cao控一帮人为他办事。
成功的说谎,就是对自己说的谎言坚信不已。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相信那俩孩子的一面之词,为了义气,不惜用这种违法犯罪的手段来绑架我、逼问我。他们的亲戚干出这样的丑事,害死那么多优秀的专家、人才,为了遮羞,当然逢人就说是一场误会、骗局。你自以为是江湖大哥,却不知道自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