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院里头唯一一台,我们当时多想玩,巴nainai不让。”
“在哪里?”
“这……我还真不知道,外头有网吧,没人稀罕院里那台不能上网的旧机子。后来也许被巴nainai捐了,或者卖了……”巴云野耸耸肩,“我不记得了。”
刁琢说,“如果当年考察队发现含铍矿物带,一定有大量的解译图、实测剖面资料和样本照片,资料数量庞大,比起成箱成箱搬运,最便捷、安全的方法是扫描储存。也许,巴老师的电脑中也有备份?”
“所以他们几次三番sao扰,是为了我大姐的电脑?”巴云野诧异道,“可孤儿院早几年就荒废了,有点脑子的都应该知道即便有电脑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存放在里头。”
“你回忆一下孤儿院搬迁前后,来sao扰之人的态度和做法有什么变化?”
“闹的最凶的时候就是要放火烧房子,被你这么一提醒,我觉得他们更想做的是冲进每个人的房间翻找东西。他们很怕警察,巴nainai一说要报警,他们跑得比猴子还快。”巴云野信步走着,职业病使得她看到漂亮的景色就忍不住指给刁琢看,“荒废后他们确实消停点,就是在门口喷几个字,我每年回来这里的最大原因就是买漆重新粉刷门和墙,有时能撞见他们,警告他们几句,可能因为我对他们太客气,才有恃无恐。现在我决定了,谁再敢来,逮谁揍谁。”
几次前往玉珠峰却不登顶的张晨光、死在巴丹吉林里的宋凡、玉珠峰上无人认领的外国人尸体、古怪的保温壶寻物启事、盗走保温壶失踪的河马、接替宋凡派人大闹孤儿院的厉豪彰……如巴云野所说,拿到含铍矿物带资料对于非专业人士而言没有价值,为什么他们如此前仆后继?驱动必然是——钱。这时,刁琢心里隐隐有个猜想,他们疯狂找铍矿资料不是为了开采,而是为了转卖?
为军事目的服务的水文、地质资料属于国家秘密,尤其资源战略分析资料更是机密,是绝对不能买卖的,对这种国家秘密感兴趣并前赴后继的只有一种人——
刁琢刚参加工作时,听说某项目组一个负责人忽然失踪,更高层的领导对此事闭口不谈,也没有报警。后来同事传言他不是失踪,而是被国安部门抓获,因从事“钩子”勾当。“钩子”区别于间谍,是各国倒卖消息牟取私利之人的统称。刁琢想,那些人是“钩子”吗?进而他又想,同是事故的幸存者之一,何政韧到底扮演什么角色?
第83章 远水与近火(5)
这两天,龙哥请了钟点工,在成都的房子里大扫除,家里头干干净净之后,他才把对联、窗花贴上。今天,甘孜的老父母要坐车到成都来,跟他短暂团圆。
忙活一早上,刚坐下,他瞥见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巴云野说,头几年到孤儿院旧址里闹的主谋就是宋凡,还有一个叫“*豪彰”的。
“宋凡……”龙哥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一拳狠狠砸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发出巨大的声音,平放在桌面的玉化星月手串被这么狠狠一震,一下子滑落在地,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他不禁想起前几天回成都途中,拉萨那边租车行的老板老丁给他打的一个电话——
“阿龙,你上次给我的车牌号……不是我这边的租出去的。我帮你在别家打听好了,租那辆车去云南的一共三个男的,手机号我一会儿发给你,看归属地是北京那边,但租车人提供的身份证,不是北京人。”
“车子还了?”
“没呢,车子他们现在开到丽江。租车行的老板说,三个人其中一个一看就是老司机,哈哈。”
“哪个?”
“名字不太清楚,他见到人才知道。”
龙哥吹捧道,“牛逼啊,跟福尔摩斯一样,一眼能看出谁是老司机。”
“别瞎扯淡,都是老在路上跑的,谁是老司机一眼就能看出来。”
“有件事还得麻烦你,帮我问那个租车行要一段他们三人都出现的监控视频。”
“这好办,拿到马上发给你。”
“对了,你知道他们三个当时住拉萨哪个酒店?”
“就租车行对面那个……雅桑客栈。”
“感谢啊老丁,节后我到拉萨,咱们出来喝酒。”
昨天,几个在拉萨做客栈生意的同行帮他拿到那三个客人的名字——石松,刘丰田,厉豪彰。
想到这里,龙哥捡起手串,左手慢慢拨动念珠,给巴云野去了条消息。
“*豪彰,姓厉。跟踪你的人之一,现或在丽江。”
旧址坐落在一个小山包的半山腰上,虽然铁栏杆生锈得厉害,但没有想象中那么破败杂乱,红砖白墙,一共三层,阁楼上一个半圆的小窗,居然有几分西洋色彩,跟一路上的傣家建筑全然不同。
“……20年代一个德国人建的,抗战胜利后他好像回国了,不知道巴nainai是怎么拿下的房子。别看它老,算是危房,可我瞧着蛮坚固。”远远看到那栋小洋房,巴云野的眼神变得很温柔,好像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