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骂道:“放屁!我才没有那么虚伪呢!他越难过越好,最好是现在就幡然醒悟,不要和我抢轮回之地,否则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原谅他的!”
小石头轻咳一声道:“主人,你原本就是鬼王,做鬼也只是做回你自己而已,与他何干?”
苏玉道:“也是!我都要死了,还在想着保护轮回之地也算是个称职的鬼王了!”
小石头道:“主人,我可不可以回到你体内和你的副魂待在一起?毕竟我和它在一起三十年了,都已经不分彼此了,要是你这次真的要重新投胎,我宁愿它在哪里我在哪里。”
苏玉有些感动,没想到这个时候小石头还愿意和她一起面对劫难,说道:“那你进来吧,我也不知道我的副魂现在隐藏在哪里,你自己好好找找吧,找到了就把它拜托给你了。”
小石头倏地一声就钻进了苏玉的魂魄中,苏玉没什么太大感觉,只觉得脑海中有一点点像涟漪一样的东西晃过,之后便风平浪静了。
墨璇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苏玉忍不住道:“磨磨唧唧做什么?”话音刚落,苏玉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在心底腹诽的一句话没想到会说出来,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可以动了。
苏玉立刻闪到一旁,轮回之地的力量她现在是吸不成了,也绝不能被任何人带走,苏玉捏住指环,心里默念道:“轮回之地你可愿听从我的召唤?”
只见面前的山体轻微晃动了一下,无数细小的碎片如雨般纷纷扬扬落下来。苏玉再次念道:“轮回之地请到我这里来。”
天空中下起了紫色的雨,无数魂魄如流星一样从极远极远的地方缓缓漂移过来,如瀑布般漱漱而下,汇成紫色的雨,一起降落下来,落到地上,倏地又钻进土里,不可寻觅踪迹。
一道浅浅的紫色的气体在苏玉脚下蔓延,起初是很细很细的一道气焰,几乎让人微不可察,渐渐地那气焰越来越粗壮越来越浓烈,如熊熊烈火般将苏玉包围。
苏玉的脸上露出几近透明的惨白色,紫色的烈焰包裹着她吞噬着她。轮回之地,蚀骨之痛,想要承载多大的福祉就要承受多大的苦难,想要吸收轮回之地的力量,首先要经过轮回之地的淬炼。
苏玉皱了一下眉,有一种自己的皮肤寸寸在剥离的痛感,清晰而连绵不断。苏玉痛苦地叫喊出来,她的声音起初低微,而后高亢,她的头发披散下来,眼睛里流出血红的泪珠,苏玉开始暴走。
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墨璇见状,毫不犹豫提剑刺破自己的食指,一串血珠从他指间飞溅出来,穿行在紫色的流星雨之间,犹如给门帘镶嵌的一道花边,细密而齐整,经纬分明。
苏玉的脚步一顿,心中的狂躁感如一流清风拂过,苏玉突然就记起了多年前一次她喝醉了酒,大闹鬼宫时,墨璇在她身边念的清心咒,当时她因为思念爹娘而情绪失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险些把鬼宫夷为平地,当时墨璇也没有劝阻,只是在一旁默默守候,她后来心中的狂躁渐渐消停就睡过去了,后来才知道,是墨璇在她身边念了清心咒,她才平复心情的。
而今,她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清静,苏玉的心窍突然就开了,主魂苏醒了,副魂也靠拢过来,无数的魂魄碎片涌入她的心窍中,填补主魂残缺的窟窿。力量一点点回到苏玉身上,苏玉终于能动用自己的修为了。
虽然功力抵不上她当鬼王时的状态,但五成的功力还是有的。苏玉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至少她历劫失败后还能活着回来,那剩下的五成功力,她只需要静心修炼一年就能赶回来。
而且她现在身上多了一窍,是用来承载轮回之力的,这股力量寄存在她身上,她暂时还无法启用,但拥有一个巨大的能源库,本身就能让人更有底气。
墨璇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苏玉觉得有些奇怪,正好她这边一切恢复平静,轮回之地现在能平稳地与她共处,那些散落的魂魄也渐渐被她收拢过来,无需她太过留意,她便分神过来看一眼。
墨璇尽管脸上早已没了血色,眼睛也凹陷下去,显得有些黯淡,他的脸还是有说不出的俊美,这才是她的副使,就算与千军万马对决也依然不见风采。
墨璇也看到了苏玉,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出来了?”
苏玉一愣,脱口道:“你认得我?”
墨璇的眼眸垂了一下,嘴角一勾,道:“你是苏玉啊,我怎么会不认得?”
苏玉脸色一变,伸手就是一掌,怒道:“你知道是我还用剑劈我,你太可恶了!”
墨璇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没有挪动步子,生生承受了她那一掌。
虽然苏玉只用了几分力道,但现在的苏玉已非昨日之苏玉,几分力道也是不可小觑的。
见他没有躲闪,苏玉更生气了,道:“你傻呀,怎么不知道避让。”
墨璇抿唇一笑,道:“我若避让,你的气往哪里发呢?”
“可是我打人很疼的,你要不要紧?”苏玉的气早已消了,她看见墨璇苍白的脸总觉得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