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是保下来了。
不算那些能治好的骨折、脑震荡,廖昆的一只耳朵被他打聋了。薛咏觉得非常对不起廖昆,他拿了一笔钱,八万块,他知道自己该给廖昆医药费,可是当时nainai病危,特别缺钱,他还是自私地选了nainai。没人来问他要,他就装自己是把头藏进沙子里的鸵鸟。
他再去医院找廖昆,廖昆已经出院了,不知道去了哪。
之后他没有再打过拳,也没再见过廖昆。
直到现在——
廖昆说:“你现在是在工大读研吗?我在你们学校北门外面等你,我有事找你。”
薛咏答应下来,他大概想到廖昆找他会是为什么,多半是钱,薛咏带上了钱包。
薛咏走到北门外面,没见到廖昆。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廖昆才悄无声息地从小巷子的角落Yin影里走出来。
薛咏真没认出来,他记忆里的廖昆是个Jing神奕奕的少年,而眼前这人却是个苍白瘦削的中年大叔,鬓角还掺着白发,瞧着比自己要老很多。
尽管廖昆刻意走得比较慢,但还是能瞧出他有一条腿走路不利索,一瘸一拐的,薛咏扫过一眼,没有多问。
薛咏站在靠近路灯的一侧,影子罩下来,廖昆发现自己得仰视薛咏,他慑于薛咏的武力下意识退后了半步,卑微地说:“突然把你叫出来……上次我在外面遇见过你,你大概不记得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前几年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她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治病,我实在是没钱了。”
“你看我这个样子,没文化,也干不了什么重体力活,赚的钱只能糊口……你要是手头宽裕,可不可以借我一点。”
薛咏问他:“要借多少?”
廖昆咽了咽口水,试探地说:“还缺两万……”
薛咏说:“我没带这么多现金。”
廖昆说:“有多少借我多少吧?”
薛咏看到他这么落魄卑微的样子,心里就很不好受,总觉得廖昆会落得如此境地,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害的。
薛咏说:“你有xx账号吗?我转给你。”
廖昆连忙说:“有。有。”
薛咏当场转了两万块给他。其实薛咏现在也没多少积蓄,他的房贷还背在身上,自考本科之后,姜凡满十八岁,他就把店完全转给了姜凡做,吃了两年积蓄,到现在考上研究生之后,有补助和工资,偶尔再做点兼职,也没有太多积蓄。
薛咏说:“筹医药费的话,你可以开个公益众筹,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廖昆摇头说:“那不一样,那我成什么了……对不起啊,突然来问你借钱,哦对,我给你写个借条,我一定还你。”
人家主动提,薛咏反而不好意思,拒绝说:“没关系,不用写借条。”
他给廖昆这笔钱也不能说是发善心,无非是他自己做贼心虚,想要弥补十几年前犯下的过错,这笔钱他早该给了。他都不指望廖昆还。
因为遇见了廖昆,薛咏好几天心情都不好。
邢烨然到他学校来时,发现他不高兴,问他:“哥,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啊?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薛咏不想把陈年往事告诉邢烨然,遮遮掩掩地说:“没事。别问了。你怎么什么都要问一下啊。”
邢烨然乖乖闭嘴。
薛咏不说,邢烨然就自己去查。
他先前已经问到和薛咏一起看电影的女人是谁,是薛咏老师介绍的相亲对象。两个人似乎相处得很不错,看游戏记录,天天在一起打游戏呢。
邢烨然搞了个小号去加了乔以晴的好友,混进队伍里,没开麦。
好家伙,这个女人够彪悍,把薛咏骂得跟孙子似的。
邢烨然格外不爽。
他在薛咏面前跟条狗似的,结果薛咏在女人那里也被骂成狗?他很心疼,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居然被人这样骂?
邢烨然气得要死,真想骂回去。打游戏菜怎么了?打游戏菜就要被骂吗?
可他怕被薛咏发现,还不敢开麦。
邢烨然琢磨来琢磨去,还去打听薛咏最近的工作、学业,什么问题都没有,那薛咏心情不好的原因肯定是因为这个女人了。
邢烨然希望薛咏心情好一点,薛咏心情好的时候会对他比较好,起码愿意跟他说两句话,心情不好的时候连搭理都不搭理他。
醋归醋,他不阻止薛咏和别人在一起。
他就希望那个女的能对薛咏好些,至少温柔一点,薛咏高兴,他就高兴。
乔以晴跟薛咏说:“我上次问你借的资料你整理好了吗?”
薛咏说:“整理好了,我给你寄过来还是怎么样?”
乔以晴回答:“我明天自己过来拿吧,我请你吃饭,好吗?”
邢烨然又酸起来。
他酸了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也跑薛咏学校去了。
薛咏不可能让女生拎那么重的书,抱着书跟乔以晴一起往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