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钰理清楚线索后,笑了笑,起身拍手,将障眼法玉坠带上,独自前往出版斋。
既然江汉奕是细作,那江汉奕为什么无缘无故‘倾心’乔玉春?乔玉春是王城来的,这两者若是没有关系,他把脑袋拧下来做成凳子!
而江家父母忽然想起跑来找他劝儿子,这里面没有人的手笔,他也不信。
既然人家绕这么个弯子给他送消息,那他也不妨单独去见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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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玉春虽然在出版斋做事,但是住在善堂这边的,原因自然是对方在乎的小王子。
唐钰到的时候没有马上现身,而是借着障眼玉坠的掩饰,在角落悄悄观察了对方好一会儿,才现身。
看到他来,乔玉春脸上有先是错愕,然后惊讶,最后化作笑容。
“你比我预料中来得要快,看来他没说错,你不是澧王殿下的弱点,你是利器才对。”
乔玉春把孩子放好,脸上带笑,语气轻松。
说完走过来,还替他倒了杯水,姿态风轻云淡,“加了蜜糖的水,要喝吗?我比较喜欢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唐钰看了眼水,没拒绝,接过尝了尝,点头示意不错。
然后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又自己倒了杯,才开口,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你引我来到底要说什么,我没有太多时间。”
大家都是明白人,这种时候不需要再寒暄什么,再遮遮掩掩就显得没诚意了。
乔玉春点头不啰嗦,“钰公子爽快人,那我也就不废话了,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唐钰盯着他,等待下文。
乔玉春露出满意微笑,“既然钰公子今日来,想必也查得差不多了,如公子猜想,玉春之前确实有隐瞒。我是大王的人。”
“不止是大王吧……”
唐钰把玩手中的杯子,“几日的时间我能查出什么?你当我神仙么,只是些猜测罢了,具体如何,还得你给我解解疑惑。我如此诚意单独前来,希望也能得到坦诚相告。”
“你想听哪里的坦诚?”
“吴晋原。”
秦王的计划没什么再多问的地方,左右不过就是那样,具体细节也问了乔玉春也不会知道,而吴晋原,却才是真正的关键。
“如果我没有猜错,吴晋原就是秦王选中的王子对么?”
“对,又不对……”
唐钰看过去。
乔玉春淡淡笑了笑,“他是那样以为的,以为他的父王中意他。大王也确实心属他,只是筹算如大王又怎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呢。”
“准确的来说,你应该陈呼他作七殿下。如你们猜测,大王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了,不管是澧王殿下,还是现在得势的二王子,你们的每一步、每一想,都在大王的预料之中……”
“殷王室的人血脉中都流淌着强大的掌控欲,秦王更是历来大王中最有野心的,他不仅想解决各大士族手中的权利稳固殷王室的江山,他更希望……六国归秦。”
乔玉春喝了口水,垂下眼眸。
“但是秦王没有时间来完成,所以他选择了让自己成为奠基石,用最残忍的竞争手段,从自己的儿子中挑选出最优秀的那个,替他达成心愿。”
“晋原是大王最中意的人没错,但却并不是唯一,他依旧随时都可能被舍弃;而澧王殿下、二王子,或者其他王子也随时成为新的人选,新的选中者,继承人。”
“起初我其实也认为大王是心属晋原的,可是在大王告诉我晋原还活着,让我来澧城的时候,我才明白,君王之心难测……”
“晋原总说我傻,说我蠢,说我感情用事不堪大用。但其实他才是最蠢最傻的那个,一心一意的相信着他的父王,努力的完成父王的期许,不管父王要他做什么,他都从未拒绝,哪怕他心中不喜。”
“大王让他放弃王子身份,他就放弃;让他成为太医,他就成为太医;让他去喜欢他并不喜欢的女人,他也去……甚至为了让一个身份更真实不让人起疑,他还可以牺牲他的亲子。”
“难怪孩子查不出来……”,唐钰呼了口气,小王子虽不是秦王儿子,但却是孙子,岂能不也跟暴君长得有几分相似。
乔玉春笑了笑,颇有些看热闹的高兴,“看,你们不是就上当了么。”
“我们是上当,但你不更悲剧?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喜欢别人,成为别人的傀儡玩具,还一意孤行,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
“恩……”乔玉春收起笑容,“他一直很听大王的话,从来没有违抗过大王任何命令,除了为我。”
“我并不是大王培养出来的人,再如何忠心,最终都不过是枚弃子。这点从他收下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但我觉得无所谓,是他救我我才能活着,我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为他做事很值得。”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为了保住我,头一次不听他父王的话,我很开心。可是终究比起他的父王和王位,我也不是必须的,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