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三殿下也不容易,他这般做,也是因着苏后娘娘才莽撞的。娘娘死于异国,作为娘娘的儿子殿下怎么能够无动于衷,不恨曲家一族……”
提起苏后,秦王沉默了。
骊姬知道秦王对苏后还是有感情的,心中也后悔当初意气用事将人送出去,多年来王后之位空悬,便是最好的证明。
“大王,父子哪有隔夜仇?容妾身说句不中听的话,不管当初殿下做错了何事,如今殿下双腿已废,又被赐了男妃,听闻,听闻如今子嗣怕也困难了,到底是大王亲子,您何必这般对殿下呢,苏后娘娘泉下有知,该多伤心?”
“妾身想起初见殿下回国时,那风采气度,锋利眉眼与大王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可离宫之时却……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无益,妾身看见大王父子这般,每日忧愁,心里真是难受。”
“你说老三……很像寡人?”
秦王忽然开口。
“是啊,殿下是大王的儿子,自然是像大王了,当初殿下回国时,妾身还以为是大王返老还童了呢。”
骊姬捂嘴轻笑。
秦王沉默,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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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姬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心中早就不满被二王子控制。现在得知她儿子有继位的机会,又被乔玉春拿命威胁,她自然选择叛变。
秦王不喜儿子的主要原因,不过是怀疑儿子血脉,现在有骊姬的提醒劝说,秦王想起死去的王后,一直被蒙蔽的双眼就开始慢慢清醒,仔细想想儿子成年后的长相,确实与他有好几分相似。
老三现在又残又废,全都是他一手促成,重新审视,秦王不禁生出了一丝后悔。
骊姬见状,继续添火加柴,时不时的带着小儿子去刺激秦王的父子之心,或者做点与苏后相关的事情,悄悄勾起秦王心中对王后的愧疚和思念情分……
秦王毕竟年纪大了,当初的事情过去已久,有些东西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知道对方的好。
回忆起年轻时候与王后的夫妻情分,秦王心中愧疚后悔不断增加,想当初王后虽对他态度冷淡,可王后再如何说也是大家族的士族之女,哪怕心不属他,又岂会做出私情之事?
都怪他当年气盛昏了头,一时冲动做下错事,害得王后克死异国。
想到此,秦王心里不禁一怔,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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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魏秉郡在王城也没有闲着。
他按照澧城那边的指示,装作十分想留在王城发展的样子,成天到处去结交人脉送礼,主要讨好曲家和二王子,以摆脱跟澧王关系的嫌疑。
不过魏秉郡也不完全都是装的,结交人脉都是用了心的,因为就算曲家不送他回澧城,他留在王城也非常有作用。
如此半真半假,曲翁和二王子果真很快就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毕竟在唐钰出现之前,他确实跟澧王没关系,为曲公效命的,背景没有任何问题。再加上那些被送回王城的曲家妇孺,也都被唐钰心理暗示催眠过,任由曲族主家怎么盘问,都不会露出马脚。
既然魏秉郡没问题,又知道他跟钰公子有交情,曲家自然要利用起来,将人叫到面前一番威胁利诱收买,准备让他做一枚暗棋。
“大王会重新派个人过去接管澧城,但对方只是个幌子,给你做挡箭牌的人,剩下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可,可我以前是曲公的人,又救了曲公遗孀,澧王查出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魏秉郡满脸哭丧,一副不想回去的样子。
“你放心,给你做挡箭牌的人会做好本职,遗孀的事情澧王不会查你身上。你不回去,澧王才会怀疑你,现在我们曲家在澧城已经没有人了,根本来不及救你家里的人,你要考虑清楚。”
“这……小人明白了。”
魏秉郡最后表情愁苦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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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被曲家威逼利诱收买之后没几天,秦王又秘密召见了他。
在此前,骊姬已经跟他通过气,魏秉郡自然知道自己此番入宫要做什么,因此在秦王询问他是否被曲家收买时,嘴上不敢承认,但面色已经出卖自己。
这么多年在曲公手中做事,演戏的本事他是练Jing了的,秦王没有察觉异样,又被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顿时脸色难看。
“看来曲家也不是个安分的……”
秦王忌惮苏家兵权,同样对其他手握权势的家族也会心中忌惮,他是中意老二,但并不希望老二被曲家掌控。
这几日被骊姬提醒,秦王私下仔细反省过,不仅意识到了自己对三儿子的绝情,也察觉到了二儿子结党营私的行为,终于清醒了几分,恢复年轻时候的几分智慧。
他可以让老二继位,但却绝不允许曲家作为,否则将来秦国是殷王室,还是曲王室?
“你放心,你不过是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小官而已,寡人不会怪罪你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得听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