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敢对卢清辉出手,也就敢对他们孙家出手,无非是现在不想一下树敌太多所以才逐个击破。
但孙昭平多少也有些犹豫。谢家既然不敢树敌太多,也许他们就不会有再进一步的举动了。自己有必要跳出来和谢家柳家唱对台戏吗?这样对孙家有好处吗?
陆甲道:“孙公,如今淮南已被田将军占据,而荆州一直控制在黄东玄的手中,可说陈国已门户大开,无险可守。可那谢无尘却仍然带兵去了潞州与柳惊风汇合,欲在淮南与蜀军殊死大战,他们这是要拖所有人下水啊!恕我直言,孙家若还想明哲保身,只怕是难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孙昭平一个激灵,顿时醍醐灌顶。
对啊!他原还想着既然谢、柳两家要与蜀人拼死奋战,那他坐山观虎斗,看着双方两败俱伤他也没什么损失。可是一旦真的开打,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谢、柳两家的家底再殷实,也未必能应付得了庞大的战事支出?就算应付得了,他们又岂能容许其他世家冷眼旁观?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强行裹挟所有人下水的!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也就是他们找自己清算的时候了,他的下场不会比卢清辉好到哪里去!
而且就算谢、柳两家拼尽全力作战,他们真能抵抗得了蜀军的铁骑吗?孙昭平对于陈国的军队那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从将领到士卒到兵器再到作战经验和意志力,他们哪一点能与蜀军相提并论?就连地势上都是吃亏的……
如果自己眼下继续坐视,哪怕到时候孙家没被谢柳两家裹挟进战争之中,等朱瑙收复江南的时候,也会对自己的无所作为感到愤怒和失望,他的下场也好不了。
不管从哪一点考虑,孙家都不能再袖手旁观了。当然,他也不能自己一个人跳出来,他必须煽动更多的人一起,向谢家柳家施压,早日结束战事!
想到这里,孙昭平再坐不住了,义正言辞道:“还请陆公帮忙给陛下带个话。谢家柳家逆行倒施、残害忠良,我们孙家绝不会任其妄为的!孙家愿为陛下尽早一统江山而鞠躬尽瘁!”
陆甲笑道:“有孙公这句话,陛下一定会十分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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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潞州。
柳惊风和谢无尘以及几名军官正围在地图旁讨论着接下来的用兵计划。
谢无尘希望他们能主动出兵夺回淮南,把蜀人赶回淮河南岸去,但军中也有不少人并不赞成。
淮南的地势无险可守,即便他们出兵,夺下淮南后他们还得一路高歌猛进再抢下徐州,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守住淮南。否则只把目标放在淮南,双方就极有可能在淮南这块地方演变成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但是徐州可是田畴的老窝,凭他们的能耐能抢下徐州吗?没人有这个自信。可不抢下徐州,只打拉锯战的话,双方都会进入快速的消耗。消耗粮草,也消磨人心。
由于蜀军是远道而来的,粮草补给也许比陈军稍欠缺。可是论人心的凝聚力,蜀军却远强于陈军。只怕拉锯不了几回,陈军就要四散溃逃了!
就在众军官争论不休的时候,忽听“啪”的一声巨响,众人瞬间噤声了。
谢无尘面色Yin沉地收回猛拍了一下桌子的手,冷冷道:“还没开战就先畏战,成何体统!你们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难道你们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
屋中一片静默。
如今在潞州的军队都是谢家和柳家的亲兵,因此军中的军官不是两家的子弟也是两家的心腹。诚如谢无尘所言,现在他们的后路已经被蜀人斩断了,他们只能自己打出一条路来,要不然,他们就会失去一切……
见没有人再敢反对,谢无尘道:“现在我们要商量的不是打不打,而是该怎么打!都给我想清楚了再开口!”
不同于柳惊风的怀柔,谢无尘治下要严厉的多,谁也不敢触他的逆鳞。
又是一阵沉默后,终于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那人的想法虽有不少疏漏之处,到底起到了抛砖引玉的效果。谢无尘脸色稍缓,继续与众人商讨起来。
……
半个时辰后,军官们散会,派探子继续去淮南打探蜀军的情况。
谢无尘与柳惊风刚回到院子里,只见一名谢家信使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见谢无尘回来,那探子连忙跑上前行礼:“七公,柳公。”
谢无尘认得此人是谢无澜的手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信使忙道:“七公,五日前在早朝上,孙、韩两家官员及宋常侍等人联手发难,要求陛下下旨释放卢清辉。十八公为平息事态,动用禁军扣押了那几名闹事的官员,并已派人控制了孙、韩两家。”
柳惊风暗暗吃了一惊,谢无尘皱眉“啧”了一声,低声骂道:“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知道卢清辉与这两家走得很近,原指望抓捕卢清辉会让这些人有所顾忌。可惜事不遂他愿。
其实也是,江南的这些世家权贵平日里一团和气,是因为他们有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