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为了上位,嫁了闺女,示好二皇子。又在北疆时,故意抢功劳。”
“更有甚者,还说当初顾家军被困,都是明家军使的诈。总之,说的话吧,不中听,连我都听不进去呢。虽说我平日也挺讨厌明钰这家伙的。但就事论事,明钰就是比我们都强啊。再说,明家的事儿,又不是他能做主的。这么说他,的确是过了。”
“开始也就是口舌之争,谁知方峥几个越说越激动,就好像顾家军真是给明家军害了一样。这不就,说着说着,动起手了。明钰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愣是不还手。”
“大致,就这么个情况吧。阿清哥哥,明钰受了伤,待会儿,您可手下留情啊。”
阿清斜睨了季斐一眼,见他连连叹息,好似个老妈子,跟着一堆不省心的家伙Cao心Cao肺一般,不免有些好笑。
过不多久,明钰换了衣裳回来了,嘴角的淤青还很明显,从他的目光中也未见什么怨怼,倒是一片平静。
尚武堂的学生们分成两对依次站好,阿清站在中间,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
“这几日,你们都白学了。我们成立尚武堂,是为国家选拔栋梁之才,而不是一些整日只知打架,窝里横的纨绔。”
“馆主,我们进尚武堂自然是为报效国家。虽说我们出身低微,但在尚武堂该一视同仁,这些官家子倒好,整日嘲讽我们。”方峥不服道。
“哦?嘲讽你们什么了?说来听听?”阿清笑看着他。
方峥咬牙道:“明少将军文武都是第一,我们不过想请教几个问题,他却爱理不理,这不是瞧不起是什么?”
明钰的好友又不忿了:“你们那是请教问题?请教问题还有问人家家事儿的?明钰的姐姐是二皇子妃,那又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哼,明家无非就是靠着二皇子,没有真才实学,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嚷了起来。
阿清手里的竹条咯嘣一下折断,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们吵的这么欢实,当我不存在?”
“方峥,你刚才说那话,意思是我尚武堂招考,有作弊的嫌疑了?”
“没有。”
“尚武堂招考,比武光明正大。在这几日的学习中,谁有真才实学,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有数。明钰,就是我尚武堂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呵,你们说他瞧不起你们。那试问,你们又真的瞧得起自己了么?”
“出身低微怎么了?地位地下怎么了?这些不是你们可以用言语去攻击别人的理由。”
“人穷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穷志短,可怕的是,比你们富有,比你们出身高的人,却比你们更努力!明家如何,不是明钰能左右的,也不是你们能随意置喙的。”
“尚武堂的规矩就是,一视同仁!你们日后都将成为国之栋梁,以后也会并肩作战。若都是这样一群不成熟的战友,谁会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们!”
“尚武堂存在且容许竞争,有竞争才会有动力。但觉不容许欺压同袍,胡乱挑衅。这次算是给大家一个警告,再有下次,逐出尚武堂,绝不姑息!”
众人被阿清这一番训斥,仿佛霜打的茄子,恨不得将脑袋插进□□里。
阿清叹了口气道:“人啊,要学会换位思考,设身处地,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又会如何呢?言尽于此,大家散了吧。”
人群蔫蔫散去后,明钰还站在原地。
他抬头看着阿清,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羡慕你。”
明钰只比薛清小一岁,只是当年明家不显,明钰也不出挑。不过,凭明钰的本事,若在当年能有机会的话,成就也未必就会比薛清差。
明家在那种情况下接替了顾家镇守北疆,且,明家是二皇子妃的母族,与二皇子早就拴在了一根绳上。成康帝不会容许二皇子坐大,也会忌惮着明家军。
明钰自然也不能像顾衍一样自由,可以随父共同留在北疆。他只能留守上京城,就像一只金丝雀。
阿清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你忍着不还手,其实在你心里,对于明将军当年所为,也是不喜的。谁都想堂堂正正,谁都不愿堂堂将门沦为一个附属,不愿被人说道,是靠女人起家。明毅将军出身寒门,在诺大上京城中,毫无背景,亦无用武之地。而在那个时候,我和顾少将军年纪轻轻便已立下战功,明将军心里压抑愤懑,实属人之常情。”
“虽然靠着二皇子才得了领兵之权,但若没有真本事,又岂能守北疆。”
“有些人呢,之所以不开心,就是因为他们习惯了将本不是自己的过错,硬要往自己身上揽。有什么用呢?无非让自己饱受煎熬罢了。其实啊,只要真正明白自己内心想要的是什么,循着自己的想法走下去,人生哪得不清明呢。”
梨花悄然落下,明钰张开手心,接下一片雪白:“此心若得一株雪,人生何处不清明。信仰,我也有。今日听君一席话,他日拼尽全力,也要守住这份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