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通红,发烧一样缩在被子里,把头埋进去不敢见人——他又震惊又惶恐,不明白这举动代表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单纯的偶然,可能是他自作多情吧,万一是他自作多情呢?
不不,无论怎么看,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埋在被子下的某部分……更硬了。
阮言钧去到外面甲板上吹风。张允在榻上磨蹭了一会,终于爬了起来,先是烧了点茶,喝了些茶润口,然后梳洗整理了一番,把睡乱的头发重新扎起来,之后也去到甲板上。
海风阵阵袭面,混着海水的淡淡腥味,阳光很好。花下已经习惯了在海上行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犯恶心,照着妖人给他的地图匀速往目的地驶去。他判断,以眼下这样的速度,大概三个月左右就能到达妖人在地图上圈出的一块海上小岛,她就在那儿等待他们。
张允过来看他,问他累不累,需不需要换手,花下摇摇头说不用,又问:“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半个月都不出来,我真怕见到你的时候你俩孩子都会跑了。”
张允噗哧笑了出来,揉了他脑袋一把,道:“你奇怪的东西看太多了吧?两个男的哪来的孩子。”
花下啧一声,说:“你知不知道ABO?”
张允摇摇头。
花下又是遗憾又是欣慰地点点头:“还是不知道的好。”
张允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花下问:“你真想知道?”
他越这么说,张允就越好奇,点点头说:“想。”
花下就给他简单科普了一下。张允听得脸都绿了。他们俩偷偷摸摸在这里说悄悄话,没注意后面有人靠近,阮言钧问:“你们在聊什么?”
正说话的两人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张允脸还绿着,忙说:“没,没什么,聊点八卦。”
“哦。”阮言钧也不追问,只是轻轻笑一笑,说:“我看贤弟脸色不太好,还以为你们遇上了什么麻烦。”
张允说:“没,一点也不麻烦。就是有点……”
阮言钧问:“什么?”
张允摇摇头,说:“没什么,我有点晕船。”
说着,他就走到一边,装作有点晕船的样子吹风去了。他走之后,花下继续专心开船,一边开船一边吹口哨,是支有点奇怪的小曲儿,也说不出奇怪在哪里,总之,不太像他们这个世界会有的曲子。
听到这支曲子,阮言钧的表情有些微妙,不过他并没说什么,而是走到船首,看向远方。不一会,张允也走了过来。
这段日子他们窝在船舱里哪也没去,一心扑在事业上,改良三昧真火的事情并没什么进展,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很短,说明不了什么,两人当然不会就此放弃。
这种感觉真奇妙,就好像学生时代拼尽全力攻克某个难题似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张允已经有过几次类似的体验,这不禁令他有点怀念过去的日子。
其实对他而言,那些日子谈不上有多快乐,只是因为经历过,熟悉的记忆被唤起,这种感受总会让人心里产生一点柔软的情绪。
张允并不排斥这种情绪,他也不排斥回忆,只是隔了一世,那些回忆终究显得有些遥远,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就和回忆起一部电影没什么太大的不同,明明那么清晰,一分一毫都历历在目,却不知道该说是缺乏真实感呢,还是他不再能够代入那个角色……总之,他和它们多少有些隔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微妙的转变就发生了。
他不再那么怀念手机,这大概是最显著的变化。当然,他并没有完全否定手机的好处,要是在他练剑的时候能听听歌,那还是很美好的。
他和阮言钧迎风站在船首,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会,阮言钧问:“你好些了?”
张允想了想,他指的大概是晕船的事,便说:“我好了,其实也不是很晕,只是刚才突然有点……”
阮言钧点点头。张允道:“要不,咱们继续?”
阮言钧微微一笑,说:“把你的手给我。”
张允依言把手递过去,心里莫名有点忐忑。
阮言钧握住这只手,一缕灵火从两人交扣的地方慢慢升起,这不是三昧真火,就是很普通的那种火灵法术。大部分灵力来自阮言钧,小小的一部分来自张允,这是阮言钧在引导着他共同施展法术。
阮言钧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对我的灵力不够习惯,你得更习惯它,越习惯,就会越敏锐。”
张允的心砰砰跳,他觉得自己当街耍流亡民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紧张,他的一切感官都变得很敏锐,眼睛看得更清楚,耳朵能够听到很细微的声音,所有的细节都被放大了……因为面前这个人对他说的这些话。
分明不是情话,听起来却让他心跳不已。
他们掌间的火焰渐渐变了,变化成一片柔和的水光,原本热热的感觉变得凉凉的,是初级的水灵法术。
张允一点一滴细细体会,此刻他们好像是一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灵力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