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的眼神有那么点儿……难以言说。
云歇诧异地看过去,他们又立即缩了缩脖子埋下眼。
云歇:“?”
云歇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殿外倏然传来太监的尖细声:“陛下驾到!”
云歇下意识抬眼朝门边望去,萧让下意识在大殿里寻找云歇,视线交汇碰撞的刹那,云歇不自在地刚要挪开眼,随意一瞥,震惊地发现萧让跟自己……穿了一个色儿的衣裳。
他因为是萧让的寿辰,特地挑了件喜气点的红色穿,万万没想到能和往日里最讨厌大红大绿的萧让撞衫。
云歇下意识回扫了眼,发现偌大的大殿里,就他和萧让一个色儿,脸霎时红了。
整的跟……约好了似的。
萧让觉得云歇就该穿浓墨重彩的颜色,可云歇不喜欢,他觉得俗气,但云歇的长相身姿跟俗半点不沾边,一身红色,反倒越发艳烈逼人、秾丽无双,令人不住屏息怔神、心跳加速。
消息先进的一部分朝臣目光在二人衣服上隐晦游走,眼底稍稍露出几分暧味。
萧让故作一愣,仿佛这只是意外,眼底却藏笑,云歇故作无动于衷,神情冷冰冰的,手心却有些发汗。
萧让站在上首于殿里扫了眼,便对知晓他“怀孕”之事的朝臣数目心里有底了。
不多,五六个,但够了。
寿宴开始,丝竹之声入耳,云歇辞了貌美的宫女替他斟酒,喝着热茶,百无聊赖地观着歌舞,不去看上首盯着自己发怔的萧让。
狗东西这几天不是脑子坏了就是眼睛坏了。
献礼环节,萧让也对云歇会送他什么隐隐期待。
云歇叫人把东西抬上来。
那似乎是个笼子,外头罩着布,朝臣们好奇不已,云歇也不卖关子,直接叫人掀了布。
朝臣们纷纷艳羡出声。
那是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是游牧民族的图腾,是万鹰之王,祥瑞之兽,传说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性情刚硬凶猛,力之大如有千钧,翔速之快,比之电闪雷鸣毫不夸张,秉性极聪颖。
眼前这只是纯白色,没有一根杂毛,玉爪优雅有力,微扬着头,神俊盎然,是极品中的极品,就是……有点矮小。
前朝罪臣献上海东青,竟可免其死罪,足以证明海东青之稀有及意义非凡。
萧让万万没想到云歇会送这般无价且意义深重之宝,心尖微颤,沉声道:“相父从何处得来?”
云歇脸尴尬了一瞬,敷衍道:“微臣运气好,于……牧人手中买得。”
云歇暗瞥了眼萧让神色,见他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噙着丝笑意,暗暗松了口气。
狗东西似乎还挺喜欢的。
这只不是去年他订的那只,这只是去年那只的崽,还没长完全,矮了吧唧的,半点没之前那只威风,他还有点嫌弃,怕萧让不喜欢。
那日和管家逼逼叨叨完,他就灵光乍现,生育完的海东青也不太吉利,但是他可以买那只海东青的崽。
刚好那卖主爽了他一次约,于他有愧,便极痛快地卖给了他,也是刚巧解了寿礼之愁。
萧让望着云歇,他知道以云歇的性子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说祝辞,说这只矮不拉叽的鸟的寓意,但他都知道,他知道就好。
云歇其实犯不着如此用心,他送什么自己都喜欢,便是来时随手摘的花叶,敬的一杯茶,皆可。
但这十二个生辰,云歇送的每件礼,却都是按着他喜好来的,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即使不是云歇送的,他也喜欢,因为是云歇送的,所以他更喜欢。
云歇明明知他喜好,云歇明明对他这般好。
他之前怎么会怀疑他有异心呢?
萧让自嘲地笑了下,当局者迷。
云歇心里明明有他。
萧让觉得这礼物还有一层别的含义,自己就像这小海东青,是靠着云歇,才慢慢长大的。
云歇面有薄怒,脸色绯红一片,萧让这狗东西又开始了。
又开始盯着他发怔了。
什么毛病。
和云相所赠比起,其他诸位之礼便都黯然失色,不过朝臣也就没敢抱攀比碾压云相之心,而且他们绝大多数人的关注点这会儿都在云相和陛下之间的关系上,少数几个人Jing中的人Jing,关注点则在……陛下的肚子上。
萧让平复好心绪,笑道:“多谢相父,相父盼让儿展翅,让儿却只想……”
他故意停顿卖了个关子,云歇好奇抬眼。
朝臣们也纷纷被勾起了好奇心,齐刷刷地向上首看去。
萧让望着云歇,努力绷紧嘴角,故作黯然神伤:“让儿只想……相夫教子。”
云歇:“???”
萧让想什么??是他耳朵出问题了??
朝臣:“???”
有几位朝臣却心道了一声果然如此,陛下真的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