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哪儿摸出个酒袋喝了口,“其实是我带坏别人,我兄弟第一次逛青楼,还是我千方百计给骗过去的,他都到那儿了,还不晓得那是青楼,眼见人姑娘衣服穿的少,脸红得跟滴血似的。”
萧让脸色Yin了Yin,好家伙,罪魁祸首在这。
谢不遇极自来熟,用酒袋抵了抵萧让:“喝不喝?”
萧让推拒,谢不遇也不逼他,只是见了酒,又联想到什么:“我兄弟第一次喝酒也是我教他的。”
萧让面色更黑。
谢不遇打开了话匣子,倏然朗笑出声:“给你说个好玩儿的事,我兄弟有个小徒弟,跟儿子差不多养着,前几年我兄弟忽悠人家喝酒,见他一杯就倒胡言乱语的,可好玩儿坏了,回来就给我说这趣事。”
萧让面色黑如锅底,耳根隐隐泛红。
谢不遇没注意到萧让脸色的变化,兴致颇高地继续说:“其实我没好意思给他说,他第一次喝酒,也是一杯就倒,还是我给扛回来的,我兄弟那人矛盾得很,人前张牙舞爪的,其实小时候……”
萧让被勾起了好奇心,竖起耳朵听着。
谢不遇被他专注的神情鼓舞,陷入回忆:“其实他小时候可腼腆文静了,脸皮薄得吓人,一调戏就脸红,现在脸皮也薄,就是喜欢装上一装,其实还是纸糊的老虎。”
谢不遇轻啧两声,有点儿唏嘘:“他家里情况比较复杂,小时候没少受欺负,我第一次见他,他那脾气真的是又倔又硬,像个刺猬,结果等我替他打了欺负他的人,他又红着脸跟在我背后叫我哥哥,这一声声的,你晓得吧,他长得又好看得紧,小时候简直跟个女孩儿似的,我当时脑袋发昏,就给我娘说我长大了要娶他,结果挨了一顿毒打。”
萧让心头微动,不由出神。
云歇小时候……被欺负?
萧让理所当然的以为,云歇打小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想来,云歇说他爹在云府过的是暗无天日的生活,那他自己……又会好到哪里去?
只是他选择道尽别人的苦,将自己所遭受的一一隐去。
谢不遇摊手:“这之后我娘就不太待见他,不让我找他玩儿,怕我成了断袖,他之后发迹了又恶名昭着的,我娘怕我近墨者黑,更是百般阻挠。”
“她跟云府不少下人打过招呼,若是看见我进云府,给她通风报信重重有赏,害得我只能翻墙躲人。这一翻翻了快二十年真习惯了,现在云府换了批下人,我这毛病还是没改过来,总觉得不从墙头进浑身不舒服。”
“他今儿白日里先喊书童过来知会我一声,说要过来寻我玩儿,临时又说有事,我这不是无聊么,晚上睡不着,就想过来看他睡了没,没睡就一起打发打发时间,毕竟他以前也是个夜猫子,通宵达旦的。”
“一个人寂寞,两个寂寞的人凑一块儿,就不寂寞了。”谢不遇轻啧两声,故作忧郁高深地感叹。
“……寂寞?”
谢不遇叹了口气:“早几年他娘去了,他想他娘想的睡不着,我嘛,不提了,都是破事。”
谢不遇唧唧歪歪半晌,终于清醒:“我同你废话那么多干嘛?!现在我说完了,该你了!别想蒙混过关!”
萧让压下满腹心思,笑得有些尴尬,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瞬间勾起了谢不遇巨大的好奇心。
“兄弟你身手这般出众,莫非是什么侠盗神偷?”
谢不遇的武功是跟最杰出的一批师傅学的,但他观这公子身手,他若真要对自己出手,自己绝非他对手。
他眼下有些后悔自己先前嘴快,将云歇的一些事说给了个陌生人听,不过他细想想,自己也没说什么重要的,顿时放下心来。
“兄台如此开诚布公,我也不好再瞒着了,其实,”萧让腼腆一笑,“其实是我倾慕丞相府上的一位佳人,这才夜来与他相会。”
谢不遇挪揄地瞧他,拍拍他肩膀:“可以啊!手都伸到丞相府上去了!俗话说宁拆十桩庙,不悔一桩婚,那我就不拦你了,我也去找我兄弟了。”
萧让听谢不遇说他要去找云歇,顿时暗道自己今夜机会渺茫。
谢不遇刚要翻墙进去,萧让踟蹰了下:“兄台请留步。”
谢不遇疑惑地看他。
萧让故作为难道:“不瞒兄台说,我是个写话本的,近来写到一处,颇为疑惑,我瞧兄台高大英俊,性子爽朗潇洒,衣着非富即贵,定是情儿众多,这才斗胆叫住兄台,想请……”
谢不遇被夸得心花怒放,急性子地打断,喜笑颜开:“好说好说。”
萧让念着谢不遇情圣的名头,故作思忖,慢条斯理道:“我写到那被强迫的女子怀了身子,不肯原谅浪子回头的男人,写到这便写不下去了,你说我该如何圆,才能水到渠成地让二人重归于好?”
谢不遇心下纳罕,刚要回答,听见红墙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登时一喜:“我兄弟还没睡!我先进去了!”
他话音未落,便一翻翻进了里墙。
萧让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