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见沈之秋面色如常,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便道,“奴婢怕公子晚上睡不着,看书太晚,待会肚子会饿。”
“沉香。”沈之秋放下书,抬眼看着沉香,沉香突然后背一凉,只觉不好,果然沈之秋开了口,“你最近越发话多,伺候我洗漱吧。”
说着收起了医书,沉香立马为他打水洗脸,又服侍他宽衣就寝,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待沈之秋躺下后,沉香才撤了两盏大灯退出内室,在外间和衣躺下。
沈之秋面朝里躺着,睁着眼睛并未睡着,内室只余一盏小灯,昏暗的灯光使视线中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他不由得想起晚宴上柳贵人明媚的笑容,她那样的女人,即便不是美得惊人,也有独特的韵味,那一份温柔大约是男人最无法抵抗的。
身边每晚都有的呼吸声今晚彻底消失了,这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沈之秋伸手看一眼自己的手心,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决定什么都不再想,他原本也不该想。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时候,外间隐约传来说话声,接着,内室的帘子就被人掀开,沉香掌着灯,身后是伟岸又熟悉的身影,能在这个时间进入他内室的人,除了傅徇,不会有旁人。
沈之秋并未坐起,沉香关好帘子出去了,紧接着,沈之秋的床帘便被掀开,一股并不浓烈的酒气迎面而来,傅徇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悦道:“明知道朕来了,竟不起身迎接,你真是越发大胆了。”
沈之秋这才不得不起身请罪,“微臣不知皇上会来,不曾迎驾,还望皇上恕罪。”
“好了好了。”傅徇在床上坐下,“朕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认真。”
说罢见沈之秋并未答话,他一手撑在床上,身体前倾,牢牢看着沈之秋,眼中神色明暗交错,似是清醒又似醉酒,他道:“你在生气?”
沈之秋一惊,忙抬起头,诧异看着傅徇,又很快冷静下来,无奈道:“皇上喝醉了,微臣为您宽衣,早些休息吧。”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被傅徇准确捕获,沈之秋手刚伸过来,傅徇便一把抓住,按下他的手,向前一凑,吻住了沈之秋的唇。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沈之秋身体瞬间僵住,感觉血ye都凝固了,唇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像过电一般,迅速遍布全身,他吓得瞪大眼睛,看着傅徇紧闭的双眼,往日晦暗不明、时而狡黠的眼神,在闭上眼的这一刻,竟然变得虔诚起来。
沈之秋睫毛颤抖的厉害,他另一只手紧张的抓着被褥,似是被施了定身术,直到傅徇的舌尖轻轻撬开他紧闭的双唇时,沈之秋才如梦初醒,猛地推开了他。
傅徇微微皱眉,有点意犹未尽,他轻舔嘴唇,疑惑地看着沈之秋。沈之秋又羞又气,脸色憋得通红,碍于身份,不敢说过分的话,只冷冷道:“皇上是否喝醉后走错帐篷了?”
傅徇眼底分明是清醒的,他眯起眼睛,一言不发看着沈之秋,沈之秋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垂下眼睛,却发现,他的手依旧被傅徇握着,他心头一跳,动了动就要挣脱,却被傅徇握的更紧。
良久,傅徇翻身上床,也不宽衣,在床的另一侧睡下,黑暗中淡淡说了句,“韫玉,睡吧。”
自那之后,沈之秋一夜未眠,那声“韫玉”柔情又缠绵,像是黑夜中暗自绽放的昙花一样,在他心中生了根,令他从此再不能宁静。
作者有话说:
皇上:爱妃吃醋了?
第9章 暴雨
回宫的时候,沈之秋原是不想再和傅徇乘坐同一辆马车的,可奈何他如今的身份没有单独乘车的权力,还是只能和傅徇待在一起。他们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那晚的吻,仿佛那只是一场旖旎的春梦,沈之秋当傅徇喝醉了酒,傅徇便由他误会,不曾解释。
沈之秋一路有大半的时间都睡着,傅徇也很识趣的没有再招他,只是偶尔在他身上的薄毯滑下来的时候,伸手为他盖上。他们仿佛又回到相敬如宾的合作关系,只是两人心中有什么变化,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他们出门在外的这些日子,宫里风平浪静,银杏说凤仪宫一点事情都没有,沈之秋却莫名有些不安,太过风平浪静反而反常,可他又不知道哪里反常,只能让银杏多多留意。
出使突厥的使臣是在初夏时回京的,早朝过后,傅徇与他们在御书房谈话,沈之秋饿着肚子等着,只因下午金福来传话,说皇上要来甘泉宫用晚膳。
一直等到酉时傅徇才来,他穿着明黄色常服,外套一件金棕色外袍,一进来就对沈之秋笑着说:“怕是等饿了?”
沈之秋行一个请安礼,违心道:“微臣不饿。”
说罢两人一同进了正殿,御膳房的太监随即传了膳食过来,沉香在一旁为他们布菜,沈之秋心里惦记突厥的事宜,忍不住开口问傅徇,“出使突厥可还一切顺利?”
傅徇点点头,“赵云臣确实有才,突厥不仅答应不再sao扰我国边境,还同意与我们贸易往来,至少短期内不会交恶。”
“赵大人大功一件,皇上不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