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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过来就是为此。
两处相逢,杨蓁凭着人多势众,将沈蔻困在其中。
“昨儿就听说谢家邀请了位女客,不敢在人前露面,只管在背地里纠缠穆王爷,举止很是轻浮,我还不信。今日一见,这张脸果真生得像顾柔,难怪这样肆无忌惮。不过呀,你最好听我一句劝,穆王爷是天之骄子,顾家却是戴罪之身,当心扯错了大旗,引火烧身。”
她神情笑眯眯的,言语却尽是挑衅,跋扈的姿态一如往常。
换作前世,沈蔻必定会被她激将得恼火,跳进杨蓁挖的陷阱里。
如今么……
沈蔻翻了个白眼,“你谁啊?我们很熟么?”
“你!”杨蓁一噎,万万没想到魏令华口中鱼目混珠的心机女竟这么不知好歹。须知京城高门里最讲究先敬罗衣再敬人,她这满身绮罗原就价值不菲,再配上身后的仆妇丫鬟,明眼人都知道是个有身份的主,不敢不给面子。
哪料沈蔻会这么呛一句?
气怒之下,反将最初的打算抛在脑后,摆出家门身份来压人。且她打小是个话痨,一句话能说清楚去的事都要扯上三句半,如今要抖威风,更是长篇大论,将背后的神仙都摆了个齐全。
沈蔻听着她聒噪,有点烦躁。
便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是谁在此争执?”
第17章 色鬼 垂涎她的美色,念念不忘。……
清越的男声如玉石相击,引得众人齐刷刷瞧了过去。
河畔芦苇依依,年轻的男人红衣艳烈,背后是盛夏的长天碧空,阡陌青山。他的容貌极为清隽,搁在满京城的贵公子里都是能拔头筹的。遗憾的是不良于行,端坐在轮椅之中,由人推着徐徐行来。
杨蓁自幼长在京城,却从未见过这张惊才绝艳的脸,一时间忘了说话,哑然盯着他。
沈蔻未料谢无相竟会露面,欣喜之下忙道:“公子怎么来了?”说着话,赶紧往轮椅那边走过去,借机摆脱纠缠。
而谢无相的回答亦极简略——
“久候不至。”
声音如泉水泠泠,清冷却悦耳,杨蓁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固然惊异于他的绝世风姿,却还没忘了姐姐的婚姻大事。见“鱼目混珠不知好歹”的沈蔻似要趁机脱身,伸手便去扯她衣袖,“你别走啊!”
指尖还没碰到纱袖,忽觉劲风袭来。
她惊叫了声,缩回手指,就见一柄利剑不知是从何处飞来,泛着寒光钉入草地,剑柄上刻纹细密,看着就怪吓人的。方才那股劲风便是剑尖所带,若她不知死活的乱拽,怕是要将整个指尖都要削去。
杨蓁后知后觉,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下意识躲到仆妇身后,两只手死死收在胸前,抬头怒目,想要斥责那出剑行凶的大胆狂徒。眼底才露出凶光,瞧见远处那道身影时,整个人却像是忽然被扼住了咽喉,别说骂人,连大气都不敢往外吐了。
一射之地外,江彻勒马而立,身如峰岳。
他身上是惯常的墨色锦衣,金冠蹀躞,姿态岿然而威仪。这样的端贵身份于杨蓁而言不算什么,真正吓人的是那双眼睛。即使隔得颇远,她都能觉出对方眼底的Yin鸷森冷,目光像是锋锐的剑压过来,沉甸甸的,如有万钧之中。
那张冷硬的脸上,更是冰寒得如逢腊月。
一股寒意从背后窜起,直冲脑门。
杨蓁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江彻掷剑告诫,那份森寒怒意源于何处。
跋扈架势被震慑得荡然无存。
杨蓁半个字都没敢再说,甚至没敢再看沈蔻一眼,缩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
转瞬之间,成群仆妇呼啦啦离开。
沈蔻偷偷瞧向江彻,也被他那Yin鸷如修罗的架势吓得不轻。她知道杨蓁没做半分纠缠就夹着尾巴逃走,是因江彻这一剑的功劳,理应同他道声谢。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郊野空旷,不知藏了多少眼睛,她若再往江彻跟前凑,那可真是自招麻烦了。
遂敛袖垂首,朝她屈膝为礼。
而后跟在老伯身边,推着谢无相的轮椅徐徐离去。
风掠过原野,拂动碧草如波。
江彻冰寒的眼底浮起疑惑。
原以为沈蔻昨日被他吊起了胃口,这会儿他赶来出手相助,赶走那跋扈刁蛮的杨家女,她即便不好意思道谢,怎么着都会过来问问蔡九叔的事情。谁知道她就那么敷衍着行了个礼,而后随谢无相走了,甚至连头都每回。
她跟谢无相走了?
那一瞬,江彻心底涌起种伤心的感觉。
他冷冷停在那里,觉得背后刮过的风都凉飕飕的起来,眼瞧着沈蔻愈走愈远,裙衫映衬着红衣,飘然如画,他那张原就冷硬的脸上更是没了半分表情。半晌,才沉默着驱马向前,将那把掷出去的剑捡起,归入鞘中。
不远处,谢峤亦松了口气,拍马近前。
“老夫请王爷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