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南想到这摄影师因不满意先前那对新人的表现,在态度上有些不友好。他不想在大喜的日子里也被人说离婚,见乔满满站得有点远,不由伸出手臂,揽住乔满满的腰,往自己身旁一带。
不知是林中南没控制好力道,还是乔满满没防备,乔满满一下子被搂进了林中南怀里,恰好镁光灯闪起,这一幕被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
摄影师忽然从照相机后面伸出头,怒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能不能好好站着,不要做出有伤风化的举动,没看见墙壁上的革命语录吗?”
乔满满的后脑还靠在林中南厚实的胸膛上,听见摄影师这般说立刻窘着一张脸站直,看一眼表情同样不自在的林中南,心中不由腹诽,这摄影师是怎么回事,站远了他嫌不亲密,站亲密了他又嫌有伤风化。
好在摄影师之后没再挑什么毛病,两人总算顺利地把结婚照拍完。
离开前,林中南对摄影师道:“师傅,刚才我们一共拍了两张照片,这两张照片我们都想要加急洗出来,今天就要,一会儿我到柜台那里把钱补上。”
摄影师撩起眼皮,面无表情道:“不行,第一张照片我们不能给你,那张照片透露出来的思想不健康,你穿着这身军装,怎么一点都不讲求无产阶级革命化?”
乔满满暗暗叹息,遇上这么个又红又专的摄影师,看来那张照片他们别想要回来了,想一想还挺可惜的。
不过林中南没被摄影师的话吓住,他拉着摄影师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摄影师竟然一改先前的态度,同意将两张底片都洗出来。
“你到底跟人家说了什么?”走出照相馆,拐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乔满满好奇地问。
林中南笑笑,“我也没说什么,就实话实话。我说拍完结婚照我就要去参加紧急任务了,不能和媳妇洞房,身边揣着那张照片就当是个念想。”
乔满满睁大眼睛,盯着林中的脸,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一般,“你居然跟人家说假话?”
林中南转过头,郑重其事道:“媳妇,我没说假话。在接古遗址这个任务时,上级就给我规定了期限,让我一到时间就要将工作转给副手,我则要归队去参加一个选拔,要不我也不会这么匆忙拉你来领结婚证,更不会急着让照相馆洗照片,因为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乔满满呆呆地看着林中南,他又要走了?在他们刚领完结婚证、彼此刚心意初通时,就要面对分离吗?一种浓浓的不舍忽然涌上心头,乔满满眼中的神采暗淡下来,“那个选拔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中南心中一暖,“不会,我现在有你了,做任何事都会更谨慎。”顿了顿,又试探道:“媳妇,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没有,以前不都是这样。”乔满满微微别过头,不让林中南看到自己的失落。
“那不一样,你知道的。”林中南将乔满满的头轻轻掰正,看见女孩子脸上的神情,他心中既满足又有一种酸酸的滋味,原来被人牵挂的感觉是这样啊。他情不自禁将乔满满的头按到自己胸前。
乔满满刚被照相馆里的摄影师傅指责为有伤风化,哪肯让林中南这么抱着她,不由挣扎道:“这是在外面,被人看见怎么办,你快放开!”
林中南手臂微微使了一些力,乔满满根本挣不脱他的怀抱,察觉到怀中的人还不肯安分,林中南低声道:“乖,别动,我快要走了,就让我抱一会儿。你忘了,我是侦察兵,这里我早就侦查过,没人。”
听到林中南的话,乔满满安静下来,柔顺地依在林中南怀里不动了。
下午,陈秋月从供销社里下了班,一路骑着自行车来到清水村。
梅雨刚从地下洞xue里出来,弄得满身都是尘土。
这一天工作进展的很不顺利,专家们分批下到地下,谁都没有研究出破开石门的办法。梅雨也陪程春阳下去了一趟,她只想看看乔满满和林中南一起掉下来的地方是什么样,她能感觉到两人从地下洞xue出来后,关系就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
梅雨看到这个黑乎乎的空间后就后悔了,这里狭小、Yin暗、shi冷,尤其知道石门后很有可能是一个放着棺材的坟墓,她就觉得受不了。回到地面后,马上回家洗头换衣服。
当梅雨洗完头,看到嫂子陈秋月上门了,终于有几分高兴。
陈秋月在人民公社下面的供销社工作,能弄到很多村里没有的新鲜东西。而且陈秋月是布料柜台的售货员,为了讨好她这个小姑子,时不时会给她带一些好看的布料。
上一次,梅雨在供销社看中一匹素净的花布,但陈秋月让她再等等,说是等这布快售罄时可以用更低廉的价格买下来,梅雨便没有坚持要。今天她见陈秋月登了门,心想必是来给她送那块花布的,再有两个月天就热起来,那块花布最合适用来做裙子。
“嫂子,你来啦。”
“梅雨,听娘说你找了一个大学教授当老师,这两天还跟着来村里的专家一起去古遗址做研究,真是给咱们家长脸。”陈秋月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