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都是在他计划之内,他事先已经知道,只要按照计划,必然是这个结局——司以云会死。
李缙骤然在自己耳垂上一掐,留下指甲的痕迹,就像被什么突然咬了一下,耳垂慢慢泛红。
他却无所察觉,仍是眼眸深暗,只放下手。
这一刻,李缙好像明白一件事,即使让他承认,会让他觉得很荒唐。
在他的认知里,“司以云”只是个符号,这个符号是他的刀刃与棋子,它死了,根本没有关系,他还会有很多刀刃,很多棋子。
但司以云是个人,这个人死了……就没有了。
他还没有用够,她怎么能死了呢?
胸腔里不受掌控的感觉,既难以控制,又很……快活。
第一次有这种感情的时候,李缙把它归类为意外,可是第二次、第三次呢?
就像一开始犯了欲。戒,后来因她想听笛声,不由自主把白玉笛拿出来,直到画面定格在她翩然踢毽子翩然的姿态。
“意外”越来越多,就不是意外。
即使他还是觉得荒唐。
他也会有这种时候。
真神奇。
李缙歪了歪头,垂眼看自己的手,刚刚已经在清澈的水里洗干净,还用木兰膏细细搽一遍,去除血腥味。
可是他仿佛看到满手的血,淅淅沥沥从他指缝里渗出来。
他稍稍合眼,上下睫毛在碰触一下之后,又立刻睁眼,那种错觉才消失。
慢慢捏起手掌,李缙看向窗外。
她最好别死,他想,不然一下子的,他可能没办法那么快接受,或许,连自己这副面具戴不下去。
她总是百依百顺,想哄好她,对李缙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怕没哄的机会。
李缙捏捏眉间。
在李缙的严令下,没有哪个大夫医师敢怠慢,几日后,司以云的状况终于稳定下来。
李缙凝视着她泛白的嘴唇,轻轻一笑。
他坐在床头,身上穿着一副软甲,手戴束腕,佩长剑,没有半分书卷气,也没有杀气,是让人臣服的贵气。
用手指拂开司以云脸上的头发,问那医师:
“还没好吗?”
他神色温和,但医师根本不敢怠慢,只道:“云娘子的伤渐渐愈合,不出半月,应当能好。”
李缙“哦”了一声。
外头将士来催:“世子爷,去皇宫的齐家兵已经清点好,请世子爷指示。”
李缙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半是命令的口吻:“快好起来。”
他的唇,带着冰冷的温度。
就算有一时变得温暖,也是假象。
而此时,以云在和系统玩跳一跳,爷俩知道这是剧情杀,司以云是肯定要走这一遭的,后面还有她剧情呢,不会真凉。
以云把痛觉调低到20%,无事一身轻。
“这个不要按太用力,等等跳过头了——诶,对。”她脑海里一边指使系统玩游戏,一边说,“李缙怪怪的。”
系统在捣鼓游戏:“哪里怪了,你自己怪就看别人怪。”
以云:“……”
系统:“唉你别乱说什么话题,你看我刚跳到99,又没了!”
以云若有所思:“举……”
系统恼火:“别动不动拿举报威胁我,以前我是瞒过你什么,后来不是改过自新了嘛,但这回我真的不知道,这边没监测到什么不对的。”
以云长长地“哦”一声,“我只是想说举头三尺有神明,李缙要完。”
系统:“哼!”
以云又问:“对了,你不是把跳一跳卸载吗?怎么还在呢。”
系统一本正经:“我说过要卸载吗?我没有。”
以云噗嗤笑出来,她瞅瞅时间差不多,没和系统闹,毕竟醒来,还有不少事呢。
司以云又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她每呼吸一下,都觉得心口拉扯的疼痛,反反复复。
适应好久,以云才慢慢醒来,她强撑眼皮,喜鹊与黄鹂服侍在她床边,两个丫鬟惊喜不已,一个个眼眶红通通的。
司以云虽然刚醒,但有一瞬间,突然很庆幸。
还是有人担心着她的。
她很累,黄鹂喂她喝暖粥,接着是浓稠的苦药,喝完这些,她Jing神好多了,一旁的仆妇便说:“世子爷、哦不,太子爷去宫里,晚点才能回来。”
“若是云娘子起得晚一点,就会发现太子爷守着娘子呢。”
司以云好奇:“太子爷……”
仆妇这才说:“娘子昏迷一月余,自然不明白,”她比个手势,“当今,易主了!”
原来的齐王反了。
天下苦苛政久矣,当今皇帝昏庸无能,荒yIn无道,而英明的齐王深入民心,皇帝认为齐王功高盖主,几次想使手段将兵权拿回,都失败了。
皇宫与齐王府的斗法,大大小小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