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端坐着,束手束脚,不敢再看那些鹅。
时戟心里又猛地一沉。
就亲几口怎么了,至于怕他怕成这样?那他不如多亲几口。
可一想到她的抗拒,时戟闭眼,两指捏捏眉间。
好不容易控制住大鹅,僧人匆匆忙忙上来赔罪,便看景王爷黑着脸。
僧人说:“王爷,那张师傅已被控制住,不知王爷想怎么处理?”
时戟不想理,随手摆摆,那僧人意会,正要退下,忽听一个轻柔的声音:“……他也只是着急,并非有意。”
时戟直勾勾地看着兰以云,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开口。
她面上冷静,但放在身前交叠在下的手,好几次攥成拳头。
兰以云后悔了,因为时戟的目光如有实质。
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忍不住开口,为张老汉说句公道话,只因她知道,得罪景王爷的可怕之处。
权贵一句话,轻易让她们毫无办法。
她又一次紧紧攥着手,坚定地看着时戟。
那僧人也看着时戟,不知如何定夺,时戟忽的轻飘飘地说:“警示一下,其他的就算了。”
见他不为难人,兰以云缓缓松手。
僧人应是,低头离去。
时戟突然站起来,兰以云悚然一惊,男人在这方亭子里实在不容忽视,只是,他站在原地,对她说:“本王走了,你可以再坐会儿。”
说完,他背着手,在侍卫的簇拥下,阔步离去。
兰以云不知道的是,时戟一边走一边深吸。
他转着手上扳指,压下意动,确实,他大可以逼着她,满足自己欲求,可是下次再见面,她是不是不可能他面前露出笑意?
一想到这种可能,时戟一颗心就像被人捏住,紧压感叫他额头突突直跳。
所以,难得见她的笑意,时戟只能匆匆离去,以防压不住心里的猛兽。
而直到过了会儿,兰以云才反应过来,景王爷真的只是叫她来喝喝茶,吃吃东西,没有她想象中的坏事。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过两日,千香阁收到一封请柬,江北候府小宴的请柬,上面写的不是兰香,而是大名:兰以云。
兰以云用发梢想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周慧点明利害:“你还是得去,上回千香阁已经担了压力,伤及不少,王府再施压千香阁,咱离开京城的时间会继续后推。”
兰以云“嗯”了声:“我知道的,慧姨。”
她对周慧说:“慧姨对我的好,我日后定会好好报答。”
这话听得周慧脸皮有点热,她这么做,也有私心,兰以云这手调香技艺,她不忍看它凋败。
周春桃不适宜地插入一句:“我看啊,我娘就是利用你,毕竟咱阁里只有你调香最厉害了,你就是摇钱树。”
周慧掐着周春桃脸颊:“你这怎么越活越憨啊!”
兰以云笑着,手指按在请帖上,减轻了烦忧。
然而直到江北侯府,她才知道,所谓“小宴”,确实够小,那方宴席上,只有她和时戟之间两个人!
幼稚。
她心里嘀咕声,面上还是稳稳妥妥。
暖阁里,两人相对而坐,无言,一人喝酒,一人喝茶。
即使隔着有丈余的距离,兰以云还是觉得,时戟身上的温度很高,隐隐飘到自己这边,带着一种灼烫。
天冷了,暖阁里不止燃着暖炉,还有一种温暖的香味,兰以云嗅出来,那是她一年前调的冬香。
因放了油桂做回味,所以醇厚又怡人。
坏处是,油桂有助阳的功效。
当然,平日里兰以云不会在乎,但放到现在,一想到时戟前几次的冲动,她心里就慌。
再看坐在她对面的时戟,他头发全挽,露出俊朗眉目,身上披着一件玄色外衫,里头穿黛蓝衣袍,一腿曲着,手搁在上面,自己倒温酒,一杯杯往嘴里送。
兰以云又开始胡思,按这么喝下去,景王爷会不会喝醉了?
他到底是男人,应该没那么容易醉吧?
她心里总是静不下来,于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自己下压的唇角。
过了一会儿,时戟好似察觉到什么,他站起来,推开暖阁的窗户,忽的,外头一阵凉风卷进来,伴随着点点雪花。
兰以云盯着莹白的雪花,眼前一亮。
时戟回过头,说:“这里的雪景,倒是不错。”
兰以云本笃定自己不会主动靠近时戟,但时戟说完这句话,就往一旁让了一步,意思是让她也过来看,这个后退的动作,她有点羞赧。
前头她的瞎想,是对他的中伤,不论先前如何,此刻,他确实在保持两人的距离。
或许,他会放过她呢?只要他一直保持得体的距离,兰以云心想,她可以不需要逃离京城。
她徐徐走到窗边。
暖阁伫于江北侯府后院,平地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