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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谢疏陵一进门就很不客气的坐下了,完全没有招呼一下许晴的意思,态度很是不肖。
许晴皱皱眉,倒也没跟他计较,自行坐到谢疏陵对面,直截了当的说:“跟他分开,跟个男人认真,像什么样子?”
谢疏陵眉峰一挑:“妈,混了这么多年娱乐圈,您还恐同呐?”
这个“您”字讥讽意味十足,听起来很扎耳朵。许晴再次皱眉,耐下性子来解释道:“我对同性恋没意见,但是你不能是同性恋。这个圈子有多难混,这一路走过来,你自己应该也知道。想一辈子光鲜亮丽,就不能有污点。跟一个男人认真,还一辈子?这都不能算是污点了,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泼泥水!”
谢疏陵一声不吭的听着,目光滑过许晴漂亮得过分的面孔,落在那双与自己无比相像的桃花眼上。世人都说桃花眼是多情的眼,眉目含情,眼波流转间,是数不尽的风情和缱绻。可惜,他们谢家人的这双桃花眼,许是生得不太好,总是透着股凉薄。
许晴是这样,他是这样,谢疏衡也是这样。
他们骨子里都是自私透顶的人,从来都只顾着自己快活,不愿去管别人的悲喜。
许晴是幸运的,遇到了一个愿意包容她的薄情的谢禹,才能在种种风波过后,仍然拥有一个避风的港湾。而前世的他,却没有这样的幸运。他错过了萧默,就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不幸的人没法跟幸运的人争辩对错,许晴不可能看得到他的绝望,也不可能理解他对萧默的执着。
谢疏陵静静地抬起眸子,看向许晴,轻声道:“妈,我不想要一辈子光鲜亮丽,我只想要他。”
一辈子光鲜亮丽能有什么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全都像是走钢丝的小丑,穿得再好看,打扮得再华丽,说到底都是在临渊履冰,若是没有那根平衡木,早晚要从高峰跌到谷底,摔得粉身碎骨。
两世辗转,他早已看清,这世上,萧默就是他唯一的那一根平衡木。
若是放手,便是死局。
许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怒道:“谢疏陵,我手把手的教你怎么演戏,怎么做人,怎么在这个圈子里出人头地,你倒好,居然因为一个男人就什么都不想要了?你到底有没有点出息!”
谢疏陵混不吝的听完,轻声道:“妈,您从小教我怎么演戏,怎么做人,把您会的十八般武艺全都教给了我,可是您怎么就没问过我一句,我想不想学这些?”
许晴看着大儿子眼尾眉梢的那一抹讽刺,嗓音有些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学吗?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这些,所以才——”
“妈。”谢疏陵垂下眸子,收回所有的讥诮和不肖,心平气和的说,“我的确喜欢这些,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问我一句……就像您当年问疏衡一样。”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谢疏陵却依然记得那日午后,他被许晴惩罚,不得不饿着肚子站在客厅罚站。谢疏衡从楼上下来,亲昵的叫着妈妈。他眼睁睁的看着许晴搂住谢疏衡,指向站在一楼的他,笑yinyin的问:“想不想跟哥哥一起学演戏?”
谢疏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畏惧,连连摇头,小声说不想。
许晴弯起一双桃花眼,笑着说:“好,那就不让小衡受苦。”
他站在楼下,饿着肚子,仰头看着楼上的母慈子孝。明明只隔着一道楼梯,他却觉得像是隔了一个世界。
也许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有做过关于母亲的梦。
谢疏陵眨眨眼,把眼底的酸意掩去,轻声道:“妈,当年您没有问过我,现在也就不要再问我了,说句不好听的,您没有那个资格。”
说完,他站起身来离开,明明只有几步路,他却控制不住的一再加快步伐。
——他想尽快回到萧默身边。
许晴坐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谢疏陵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这一场母子间的较量不分胜负,谢疏陵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直到晚饭时都闷闷不乐,打不起Jing神。萧默看在眼里,越发细致入微的照顾,就差拿起勺子亲自喂了。
许晴和谢禹坐在对面,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又不知为何,都没有开口发难。谢岚和萧言更是局外人,一大一小只敢埋头扒饭,不敢多问。
好不容易挨过一顿饭,谢疏陵神情恹恹,借口说累了,率先回了房间。萧默收拾好碗筷,帮谢禹和许晴整理好寝具,便也回了卧室。
谢疏陵躺在床上发呆,看到他进来,招手道:“你去帮他们了?不用做这些,你是儿媳妇,又不是帮佣。”
他神思恍惚,一句“儿媳妇”脱口而出,不小心暴露了内心的真实想法。萧默脚步一顿,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不跟他计较,上床把人搂进怀里,低声道:“帮点小忙而已,应该的。”
123 今晚卖力些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谢疏陵神游天外,思绪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萧默沉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