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黎光推开唐逸荣,说:“你怎么这么烦人这么酸呢?”
唐逸荣还想在再说点什么,可惜门铃响了,是方才点好的外卖。傅黎光不露痕迹地松了口气,轻轻朝唐逸荣小腿上踢了踢,说:“快点,开门去。”
外卖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傅黎光坐在餐桌前摇了摇头,说:“唐逸荣,你真的变了,以前你不是这种铺张浪费的人。”
唐逸荣笑了起来,“铺张吗?我心里还觉得有点敷衍。第一顿正式的饭,应该吃得再郑重点的。”
傅黎光自己是对生活不怎么富有情趣的无聊的中年人,因此对唐逸荣这种超乎年纪的热情与庄重更感到匪夷所思,他撇撇嘴,开始吃饭。
其实傅黎光和唐逸荣都不太饿,但是他们需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来缓解刚才暧昧旖旎的氛围,所以两个人心照不宣,都老老实实坐在餐桌前吃起饭来。
吃完以后傅黎光坐在沙发上消食,唐逸荣在打扫战场,好像又回到十年前他们在乡村学校宿舍时的情景。
傅黎光巴望着脑袋看了一眼站在餐桌前的唐逸荣,唐逸荣还是那样笔挺地站着,但背影不再像一株小白杨了,他现在是一棵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岁月的流逝让傅黎光感到一阵感伤,但是还好,虽然十年过去,可杨树一直在那里。
唐逸荣收拾好以后,甩着shi漉漉的手从厨房里出来,他看着靠在沙发上的傅黎光,像说起吃饭一样对傅黎光说:“今晚别走了吧。”
傅黎光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分明十分促狭,唐逸荣又赶紧添了一句:“今天一天都在路上奔波,挺辛苦的。”
其实留下也未尝不可,唐逸荣提出的理由也说得过去,傅黎光犹豫了一瞬,说:“那我去次卧洗澡了。”
面对不了目前状况的时候,傅黎光通常会选择逃避。当初面对不了住在这里的杨涵,他会逃去次卧,现在面对唐逸荣的盛情相邀,他的逃避就更加轻车熟路。
但唐逸荣住进来以后就对房间做了诸多改造,这一点在傅黎光推开次卧的房门时就发现了。次卧被改成了一个书房,作为办公学习的地方,显得空旷而又冷淡。
傅黎光悻悻地关上门退出来,皱着眉头问唐逸荣:“之前不是有书房吗?你把那个书房改成什么了?”
唐逸荣朝书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自己过去看看。傅黎光将信将疑地挪动脚步走过去,唐逸荣在他身后说:“你这儿缺个健身房,我就把这儿改成健身房了。这房间大小合适,跑步机往这儿一放,正当好。”
傅黎光啧了一声,道:“你不是在健身房办了卡吗,还要在家放个跑步机,你就是瞎折腾吧。”
“这怎么能是瞎折腾呢?”唐逸荣开始跟他头头是道地分析:“你看,你主卧次卧朝向多好,都朝阳,反倒是书房的位置背Yin,一天里没几个能照到太阳的时候。我就一个人住这儿,办公看书什么的放在书房里,正合适啊。”
傅黎光斜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已经认定唐逸荣就是在瞎折腾,他的意见也就不再重要了。但重要的不是唐逸荣在这套房子里怎么折腾,而是唐逸荣折腾过后,房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卧室了。
分明知道一个卧室就意味着一张床,但傅黎光还是中了邪似的明知故问了一遍:“那今晚我睡哪?”
唐逸荣朝卧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要盖薄被子还是厚被子,我去给你拿。”
傅黎光翻了他一眼,说:“随便!”
如果觉得唐逸荣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傅黎光当然可以直接回家,唐逸荣开了一天的车,他却没开,完全有Jing力回去,但他没有。应该说面对与唐逸荣有关的事情,傅黎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大开便利之门,给了唐逸荣一些自己都不曾发觉的优待。
傅黎光在次卧,现在应该已经叫书房的浴室洗完澡出来,唐逸荣也刚洗完澡。不像电视里那些要共度一夜的人,唐逸荣没穿那种又sao包又油腻的低领浴袍,而是穿着很正常的睡衣,正拿着毛巾给自己擦头发。
见傅黎光出来,他冲傅黎光招了招手,说:“来,咱俩互相吹吹头发。”
傅黎光一边朝他走过去一边道:“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不吹吗?还非得互相吹。”
唐逸荣笑了起来,“互相吹是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吹风机,不能我吹头发,你在一边干看着吧。而且我买的吹风机太贵了,不好好吹会吹不出发型的。”
傅黎光接过吹风机,嗤笑一声,道:“你都人到中年了还发型什么发型,再过两年还能有头发都不错了。”
唐逸荣挑眉,一副对自己很自信的样子,说:“那可不会,你不信摸摸我头发,我头发很多的,中年危机离我还很远。而且我还勤于锻炼,注重养生,我不会的。”
傅黎光笑了笑,没说话,吹风机嗡嗡地运作起来,他歪着脑袋专心致志地给唐逸荣吹头。其实给人吹头发这事对傅黎光来说尚属首次,他不好意思跟唐逸荣说,担心唐逸荣拿着大做文章。
傅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