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岚与鸿林派飘然降落,黑夜萧索,天际风云疾涌。
三首岐婴拦下鸿林派之人,陆清远与冷山岚交战。
“本座没空和你浪费时间,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开,要么死。”
冷风肃杀,吹拂陆清远的衣摆。祸行剑闪烁着诡艳的红光,饮血邪刃,魔气千丈。
冷山岚昂首挺立,金凤在身后飞旋。乜斜陆清远,冷声道:“休想。”
“那就去死吧。”
话甫落,祸行剑杀气磅礴,剑光诡邪,浩然对击。
近神山上群鸟飞绝,黑雾笼罩山巅。血蝙蝠在天际盘旋,魔氛弥漫,刀光剑影里巨力冲击山头。
当世双强,魔尊斗冷凰,恶战逼至极端,战场瞬移百里。冷风萧瑟,剑光凌厉,天地气氛骤变,黑雾汇聚成巨大的漩涡,似乎要将所有人吸进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双方极招上手,祸行战金凤。
就在两人凝神交锋之际,突然浓重的邪气袭来,三首岐婴手执银戟,暗招索命。冷山岚闪躲不及,身前的陆清远招招狠绝,此刻腹背受敌。
危机之时,却见一道人影骤然冲到身后,整个人挡在冷山岚身后。待她击退祸行剑的攻势,回过神一看,却见钟颜被银戟刺穿心脏,鲜血喷在她脸上,模糊了视线。
“大师兄!”
鸿林派的师弟们惊慌地大喊,拼命砍杀头顶的血蝙蝠。
钟颜朝冷山岚伸出手,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含糊不清地呢喃:“小……”
冷山岚看着眼前的人缓缓闭上眼,悬在空中的手重重垂落。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突然熄灭,戛然而止。
而就在冷山岚出神之际,祸行剑从身后贯穿心脏,红刃杀出胸膛。
“本座念在多年同门之情,留你全尸。”
陆清远信手一挥,祸行剑敛光消失于黑雾中。留下满地尸体,与三首岐婴径直进入近神山中。
金凤仰头鸣叫,俯冲而下闯入冷山岚的体内,心脏上的伤口迅速愈合,额头上的凤凰印愈发璀璨耀眼,眉眼间的邪肆与凛冽也愈发浓重。
似乎有什么在渐渐冰封,渐渐下沉。
从近神山回来,冷山岚一如往常,批阅密件,处理暗境诸门派之事。
她依旧是受人敬仰的冷凰,依旧是暗境的希望。
直到这日,一位常常跟在钟颜身后的小师弟再也忍不下去,不顾礼仪冲进大殿中,站在案桌前仰头直视冷山岚,问道:“我敬你救百姓于水火,此心不改。但抛开大义,有一事我实在无法置之不理。今日来,我不是你的下属,我只以师弟的身份,来替师兄问一句。”
“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师兄的。”
冷山岚放下手里的密件,缓缓抬头看向身前愤怒的师弟,神色依旧冷静不改分毫,如一滩死水不惊波澜。
她问道:“重要吗?”
师弟眼中的怒气更甚,愤然道:“他死了,回不来了。”
冷山岚依旧冷静地看他,仿佛一座冰冷的石像,低声道:“可惜了。”
“可惜?”
师弟对这个回答惊诧得无以复加,他师兄的情意,他师兄的舍身守护,竟然只是可惜?
“你对他,就只有可惜?他对你如何,你难道没有任何察觉吗?你、你……”
师弟气得浑身发颤,搜寻满肚子的话来指责冷山岚的不近人情。可是当他迎上身前人冷若冰霜的目光,突然之间,所有的愤怒、惊诧、不甘,统统一泻千里。
师兄不值得。他心想。
那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责问这个冷酷无情的人。
她是冷凰,是世人的希望,如此而已。
“是我冒犯,请冷凰恕罪,属下自行去禁室领罚。”
师弟朝冷山岚拱手作揖,随后退下。
空旷的大殿内,青烟凛冽。
冷山岚望着徐徐升空的烟雾,眼神缥缈深邃,总觉得心脏的地方隐隐作痛,是伤势还未痊愈吗?
她看着逐渐消散的烟,眼神渐渐茫然。
近神山内,风回深谷,冷风在耳边不停地回荡。
陆清远与三首岐婴一前一后,警惕地走在死寂的小路上。
天际乌鸦嘶叫,血蝙蝠在空中盘飞,似乎在为主人驱赶厌烦的乌鸦。
黑云压山,一股迫人的浓重气氛裹挟着这对君臣。
只闻一声凄厉唳,声影袭心,如一条蛇张开血口咬了一口心脏。三首岐婴捂着胸口,额前冷汗直出。
愈往里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三首岐婴突然头晕脑胀,耳边聒噪,似冷风呼啸,又似有谁在呼喊。
那声音在唤他:
“重灵……”
“重灵我们又见面了。”
谁?
三首岐婴按着脑袋,不停地摇头,每一根神经都在刺痛,脑袋仿佛要炸开。
那声音还在耳边起伏。